“收監,又會怎么樣?”竇老將軍又問,顯然他很清楚其中的門道。
“我朝沒有女牢,男女混監,女子在其中會遇到什么,可想而知。”
在場人都知道,本朝女子少有進監牢的,一旦進去了,那就是絕路,失去貞潔不說,不被折磨死,也會不堪受辱自盡而死。
竇老將軍一笑,問胡凌霄:“你選哪一種?”
“不,不,我不要。”
她不想選,哪一種都不想選!“何縣令,你按律法來處置吧。”竇老將軍說。
何縣令腦子里比對了一下,按照慣例,女子除了奸罪和死罪,其余罪行不至于收監。
“那就仗刑吧。”
“我不!我不要,誰敢脫我衣服?”胡凌霄紅著眼睛,緊緊捂著自己衣服。
冰鋪外面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男女老少都有,若是當眾脫衣仗刑,無異于殺了她。
關鍵時刻,胡順夫妻趕了過來,跪倒在何縣令面前,痛哭流涕,甘愿為女兒受罰。
“大人,她年紀還小,又是個姑娘家,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她做出這樣的事來,都是我管教不嚴,該罰的是我啊!”
何縣令卻說:“本官還未上門抓你,你倒自己來了,你身為父親,女兒放印子錢難道不知曉,怕是任其為之,你也是同謀,來人,抓起來。”
胡順也被扣押下來,他毫無怨言:“大人,我可以坐牢、可以仗刑、可以流放,求大人放過我女兒吧,她還是個孩子!”
圍觀百姓中有人沖了出來,“不能放過!他們賺錢的時候不知道笑得多開心,害苦了我們這些百姓。如今她壞事敗露,在大人面前哭一哭,就免去刑罰,那我們這些人到哪說理去?”
“就是啊!不能因為她是個年輕姑娘家,就網開一面,她活不下去,我們還活不下去呢!”
外面群情激奮,何縣令只好先將胡順三口人押入牢中,擇日宣判。
最后,何縣令斟酌良久,因胡家放印子錢,金額較大,判了胡順流放邊關五年;胡凌霄仗刑,衙門內行刑;胡家的財產,自然是全部充公的。
胡凌霄行刑當日,外面不少百姓將衙門口擠得水泄不通,還有不少跟她家有仇的,花錢請各路男子過來圍觀。
何縣令讓衙差在大門處設一柵欄,不許他們進入,只能遠遠觀看。
行刑之后,胡凌霄已如死人一般,她娘帶了衣物過來將她裹住,帶了出去。
胡順家的滔天富貴,如曇花一現,眾人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竇老將軍身份亮了出來,就不好再住在飯館后面了,何縣令給他安排了專門的住處,當場就將人請了過去。
臨走之前,老將軍回頭看了一眼袁泗等人,在眾人面前,到底沒有說什么話。
袁泗直接震驚五百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自己隨手撿的老乞丐,竟然是當朝大將軍,他還喊了他幾個月的爹。
回到住處,看著自己小房間里放著的一張小榻,這幾個月里,威名赫赫的啟林軍大將軍,就是睡在這里。
陳老太更是嚇得不行,“怎么辦啊?我還打了他一耳光呢,他不會要砍我頭吧?”
陳老太左思右想,始終不能安心,找了袁泗,“你帶咱們一家人去見老將軍,我當面給他賠禮道歉,給他磕頭問安,伸手不打笑臉人,說不定人家就不怪罪了。”
袁泗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那個“老袁頭”了,但他還是帶著白家人找去了老將軍的住處。
但到了地方才知道,一大早上老將軍就坐車回京城了,說是京城有緊急的事情。
袁泗心里有些低落,到底相處了這些時日,怎么能不告而別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