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伯艱難地爬起來,“還好,應該沒傷到骨頭,我一把年紀了,動作慢,被馬車刮了下。”
何景新當場罵一句:“狗官!”
魏離趕緊捂住他的嘴,“慎言!慎言!”
三羊卻問:“鄭老伯,您也是來參加院試的?怎么不和我們一起?”
鄭老伯呵呵一笑,“我年紀大了,路上慢,和你們一起不是拖累了?”
其實是他覺得自己多年不中,和這群年輕人一起,怕人家介意,便自己悄無聲息地來應考了。
魏離提議到旁邊茶館里休息片刻,畢竟揭榜的時辰還早,正好給鄭老伯看看腿。另一邊,韋巡撫的馬車到了學院里,省里學政出門迎接。
“今年院試的成績,可都出來了?”韋巡撫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問。
“出來了,今年可出了不少好苗子,前三等生員名單在此。”學政將一張謄寫有考生名字的紙遞過去。
韋巡撫瞄一眼,在第二等的人員名單里看見了白皓旸三個字,“這個人的卷子拿來本官審閱。”
學政對這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很順從地將試卷抽了過來。
韋巡撫看了一遍,“這寫的都是些什么狗屁不通的東西?就這還能入前三等?”
學政接了卷子,心中嘆一聲可惜,默契地將這個名字劃了去。
韋巡撫又看了一遍名單,問:“聽說青云縣何季炎的兒子何景新也在本次考試中,他的卷子呢?”
學政從一摞未中選的卷子中翻找了出來何景新的,遞給韋巡撫看了一遍,心說還是有關系好啊。
韋巡撫大致瀏覽了一遍,臉上露出笑容,“這小子考成這個樣子,回去他爹也要氣死了。”
學政聽聞,立馬提筆,“下官這就將何景新的名字寫上去,您看二等如何?”
韋巡撫睨了他一眼,“本官何時叫你添上去了?你這不是弄虛作假、以權謀私嗎?”
學政慌了,趕緊低頭認錯,沒想到自己猜錯了對方的意思。
韋巡撫改完名單,將那張決定他人命運的紙隨手扔給學政,“可以發布了。”
然后坐著馬車離去。
他只顧著尋找白家人的名字,卻沒有注意到,名單上面,名列第一等第一名的,乃是鄭懷。
到了揭榜的時辰,大紅的榜單被貼到告示牌上,底下圍了烏泱烏泱的人。
考生們一眼不眨地在榜單上找尋自己的名字,有考中的歡呼鼓舞,有落榜的痛哭流涕,幾家歡喜幾家憂。
何景新費力地擠進去,先找三羊的名字,卻看到了魏離的名字。
“魏離,你中秀才了!”何景新在里面高喊,人群外面的魏離胸有成竹地一笑,“意料之中。”
鄭老伯和三羊都恭賀他,三羊臉上抑制不住的激動和焦慮。
夫子說過,他的成績在魏離之上,若魏離能中,他應該也能中。
但等了好久,里面都沒有傳來何景新的聲音,他的心由火熱一點點冰下去。過了一會,何景新鉆了出來,不知道該怎么張口,“三羊,沒找到你的名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