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苦笑一聲,自己真是傻得可以。這件事從上到下,都在說謊,都在欺騙,都在自欺欺人,整個朝堂,沒人關心真相。
外祖一家,不過是不值一提的一個棋子。
那一瞬間,他對所有人失望。
“太子良娣,太子良娣……”他喃喃念了幾句。
無力感,深深的無力感,他和謝征之間,根本不存在競爭,從一開始,他就注定要輸。
烈日當空照,曬得人到處找陰涼地,丫鬟們邊走邊說:“今年這太陽可真毒,這才什么時候,都這樣熱了。”
陸萋獨自端著一碗冰粥,慢慢朝魏玄的院子走去。
“你若聽我的話,你和陳嬤嬤都能安然無恙;否則的話,你兩個輕則流落街頭,再次過上被人欺負的日子,重則尸首異處。”
王夫人的話語回蕩在她腦海里。“不會的,都是你騙我的,你才是罪魁禍首,我是無辜的!”陸萋反駁。
“你無辜?你無辜嗎?這件事若是抖落出去,沒人會相信,對我不會有任何影響,但有一個人一定會相信。”
“誰?”
“你親愛的表哥,魏玄呀。”
陸萋渾身冒了冷汗,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來到表哥院里了。
“你來了?”魏玄叫她進去。
“表哥,天氣熱,我來給你送粥。”陸萋看也不敢看他,將那粥碗朝他面前推去。
“謝謝。”魏玄起身,從里間抱出來一個木匣子,打開,推到陸萋身邊。
“這是我自己的一些產業,有田產也有鋪面,不歸伯府管,你放心拿去吧,足夠你一生吃喝無憂。”陸萋恍然抬頭,“表哥,你這是干什么?”
魏玄神色平靜,“沒什么,就是給你一些保障,以后不必看人臉色過活。”
“表哥,那你呢?”
“我一個男子,到哪都能活下去,但你不同,好好收著。”
陸萋感覺對方要離開似的,“你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
陸萋熱淚盈眶,見到對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冰涼的粥,要送入口中,她腦門一陣熱血,伸手打翻了粥碗。
“別吃,有毒啊!”
魏玄愣了一瞬,看著大哭的陸萋,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威脅你了?”
陸萋只是哭,一句話也講不出來。
“我去問她。”
魏玄抬腳要走,陸萋撲通一聲在他面前跪下。
“表哥,你不要怪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陸萋滿臉淚水。
魏玄扶她起來,“我不怪你,你起來。”
陸萋不起,眼中滿是悔恨,她做了無數的噩夢,每天飽受折磨,但今日若不說出來,怕是要后悔一輩子。
“外祖父房間里的信,是我放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