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女兒幸福,他還有什么好求的呢?
深夜回到江家,袁霜還在院子里等他,見他回來,立即迎了上去,兩眼紅腫,臉色蠟黃,似乎變了人似的。
江啟看她一眼,一言不發,直接越過她走到書房里,將門關上,吹了燈,睡下。
袁霜獨自垂淚,嬤嬤攙扶她回房,勸道:“夫人,你今日也是太莽撞了,既然知曉她是老爺的長女,就該忍下脾氣,你這樣一鬧,豈不是傷了老爺的心了嗎?”
袁霜咬牙切齒:“我見了那賤人的女兒就忍不住。她母女兩個真是陰魂不散,十幾年了,又冒出來攪擾我的生活。”
第二日一早,袁霜一夜未眠,頂著一雙黑眼圈出來,丫鬟就送上來一封書信,戰戰兢兢道:
“夫人,這是,這是老爺送來的和離書。”袁霜劈手奪過來,跑到江啟的書房,當著他的面撕了那和離書。
“你要跟我和離,除非我死了!”
江啟卻毫不留情面,冷聲質問她:
“十二年前,派人去接云團回來的時候,你跟我說,馬車翻下了懸崖,我女兒尸骨無存。如今她好端端出現在我面前,這十幾年來,我未曾盡到一絲父親的義務,你現在告訴我,當初是不是騙了我?”
江啟一改往日的溫和,一夜之間變了脾性,果真讓袁霜心中生出一股寒意來。
“沒,沒有。”
江啟卻不再相信她了,“這件事,我自會調查清楚。至于和離的事情,你自己想想清楚,若被人知道江安隱的母親殘害太子良娣,你讓別人怎么看安隱?”
袁霜心底發冷,枕邊人為了能跟自己和離,拿女兒威脅她。
“只要你不往外說,沒人會知道,況且白云團也沒有受什么傷害。”
“我已經虧待了云團十幾年,今后定不會讓她再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昨日之事我一定會向圣上說清楚,你好自為之。”
江啟說完,命人進來收拾他常用的東西,“自今日起我搬出去住。”
人走后,袁霜再也撐不住,不顧體面,跪坐在地上,流著眼淚咬牙切齒。
“我絕對不會同意和離,絕對不會!”
江啟進宮,一路上在心中謀劃著,如何跟圣上說明此事,讓他能取消云團和謝征的婚事。
云團是他女兒,以后卻要做自己妹夫的妾室,他可不想女兒再受一輩子委屈。
昨日同白家也商量過了,他們也不想云團進宮。想好了說辭,江啟卻見不到皇上,因為皇上病情又加重了,總是夢魘,睡夢中說著胡話,太子除了處理政務,也是日夜守在床邊,兩人都沒能見上。
送走虞憶幾人后,魏玄藏身了幾日,京中到處有人搜尋他。
連日炎熱,今日突然下起了大雨,天空烏云密布,將軍府的人躲在屋檐下閑聊。
“那個繡花枕頭平日溫溫和和,一副無害的樣子,真沒想到,能干出這樣的事。”
“聽說建平伯殘廢了,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后都要躺在床上度日子。”
“他母親死得夠慘,脖子都給貫穿了。”
“繼母而已,許是小時候虐待得狠了,有時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天空中打起雷來,時不時幾道閃電劃過,雨下得更大了,大白天也暗得很。
雨幕之中,屋檐下的人都沒留意到,一道身影已經潛入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