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嵐話說到一半,嚴子行突然從門外摔了進來。
“我……我沒偷聽。”嚴子行倉皇起來,隨后就要走。
沈君月:“……”
好家伙,不打自招是讓他玩明白了。
她道:“嚴閣老怎么樣了?”
嚴子行一聽剎住腳步,非常認真的道;“剛才醒了一下,有些發熱,又昏睡過去了。”
嚴子行說著垂下頭,臉上是滿滿的自責。
沈君月又問:“孩子們如何了?”“子嬌還好,秦家兩個孩子剛喊了會兒餓,現在也睡著了。”
說完,嚴子行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他現在不僅要照顧祖父,還要照顧妹妹和秦家兩個孩子。
如今前路未卜,家人未安頓好,他屬實不該先選擇兒女情長。
嚴子行抬眸深深看了沈君月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嚴公子該是傷心了。”
李嵐語氣遺憾,但沈君月回頭看他,卻沒在他臉上看到一絲遺憾神色。
沈君月一時無語,感覺男人心也挺海底針的。
她沒再跟李嵐說什么,回房間拿出一些藥物帶過去給嚴閣老服下。
嚴子行十分有禮的道謝,儼然沒了往日的熟悉感。沈君月倒是喜歡他的分寸,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好男兒。
可他的反應卻急壞了嚴子嬌。
看著沈君月離開,她急道:“哥哥,你傻了?你怎么對沈姐姐的態度忽然冷淡了?難不成你又看上其他人了?”
“子嬌,別胡說。”嚴子行嘆氣。
“哥哥,你不是記掛了沈姐姐很多年嗎?是什么時候來著?什么夜宴的城樓上,祖父帶著你第一次入宮,讓你看到了仙女嗎?”
這故事,她聽哥哥說了多次了,哥哥自己倒是忘了?
想到那一夜……
嚴子行神色里閃過一抹哀愁,那時候母親產下妹妹難產而死,祖父人善不在意他是妾生子,帶著他去了宮中夜宴。
眾人排擠他,只有那個站在城樓上的女孩,笑容甜美的沖自己笑。
多年過去,他努力苦讀,只為了能有一日考取功名,配得上將軍府嫡女。
只是直到現在,他們都淪為階下囚,他仍是明白,自己配不上那么優秀的沈姑娘。
他忽而抬頭,看著嚴子嬌,嚴肅道;“家族蒙冤受難,祖父危在旦夕,你又一路吃苦,哥哥怎好去考慮兒女情長?
子嬌,我想配得上她,而不是想單純的占有她,給她蒼白無力的未來。”
嚴子嬌聞言蹙眉,她年紀小,只知道喜歡就爭取,不明白什么是為愛放棄。
她小大人一樣,安撫的揉了揉嚴子行的頭,勸道:“算了算了,哥哥你就繼續酸下去吧,你追不上就看看沈姐姐能不能回頭,守株待兔早晚拜佛,妹妹也會幫你拜佛的。”
嚴子行被逗笑,對自家小妹毫無辦法。沈君月在院子轉了一圈,本來是想找口鍋,煮點小米給病號和孩子們吃一口的。
但是灶臺上空空如也,這鍋子不是被逃荒的主人家帶走了,就是被旁人摘走了,這年頭鐵器可是好東西。
沒有鍋子,她只能在空間里面翻出一袋子蜜薯。
這可是研究所新出的品種,耐寒耐旱,主要是香甜可口,飽腹感強。
沈君月不敢在院子里生火,怕別人知道他們這邊有吃的,再起事端,便在屋里地上挖了個洞,將紅薯丟了進去。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即便她再小心,也不妨礙那些早就惦記上她吃食的人來算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