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因為這是在問賀九川。
“舅舅,這是九川私事。”賀九川無波無瀾的開口。
舅舅?
沈君月眼珠子都瞪圓了。
猛然想到,這先皇后的母家自然也不能太弱了,不然怎么可能跟皇上相識呢。
原來賀九川的母家是椿城的父母官呀。這便能說通,椿城即不被皇上重視,又沒被皇上徹底都殺掉的原因了。
這是念著皇后沒有趕盡殺絕,卻又怨恨的不肯放過。
“偷輿圖誰是主謀。”
“我……唔。”沈君月剛要開口,就被賀九川捂住嘴,隨后他淡然的看向椿城知府,認下罪名:“是我。”
“呵……”椿城知府毫不掩飾的瞪了賀九川一眼。
半晌,知府大人捏了捏眉心,對賀九川道:“既然輿圖是你偷的,我便只能上報皇上處理了。”
“是我讓他偷的。”沈君月推開賀九川,一人做事一人當。
她不管賀九川跟椿城知府之間的家事,但是眼前的事情要解決掉。“月兒,回來。”賀九川想叫回沈君月。
他這個舅舅一貫是按規矩辦事,強硬的很,他怕沈君月吃虧。
只是沈君月哪里是吃虧的性格?
只聽她泰然自若道:“我以為,此時大人去追究我們的關系,或是問誰是偷圖的主謀都不重要。”
“呵,你這是要提點我做事?”椿城知府瞪眼,做慣了一方父母官,那氣場開起來還是有點嚇人的。
可沈君月全然沒怕,接著道:“我以為眼下椿城最重要的是解決水利問題,知府大人看到水利圖后急急屏退眾人,難道不就是為了聽我說說看法嗎?”
椿城知府聞言眸色頓了頓,眼底的厲色已經有所收斂,他斂眉細細打量沈君月,很快又白了賀九川一眼。“坐吧。”椿城知府抬手示意,沈君月毫不客氣扭捏,直接坐下。
椿城知府見狀沉默半晌道:“你跟你娘很像。”
絕世容顏,一身傲骨。
她如此,她的女兒能力自當是不差,只是眼光不好。
他看賀九川就覺得上頭。
同時姐姐的血脈,一個為國為民,一個荒唐至極。
這次若不是他說有糧食幫自己賑災,他都不會讓他進門。
賀九川自然清楚自己不招人待見,也懶得解釋。
他留下只是確保,他舅舅不會為難這丫頭便好。沈君月也能感受到,舅甥兩個之間微妙的氣氛。
她回頭看了賀九川一眼,如今整個朝廷中,大概不管是不是太子黨,都在笑他不曾幫親哥哥出頭吧?
可能面前這個椿城知府也是這樣想,甚至將對皇上的怨懟,也施加在了備受皇上寵愛的賀九川身上。
可是她卻覺得,皇上若是真心寵愛,便不會讓他成為大家口中無能的金絲雀。
他會培養他成為一代賢王,會許他培植自己的勢力,這在皇家中很重要。
即便賀九川無緣繼承大統,起碼他可以在紛爭中自保。
想著,她自己都覺得意外,這些事,身處朝堂的大臣多半都不理解,可她竟然悟到了。
她收斂情緒,看向知府:“講述之前,我想問大人,還想治我和齊王的罪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