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清楚現在不說,以后就沒有時間說了。錢封聽了這話,仔細打量韓老太一眼,仿佛瞬間想明白了知府收到那三封信背后的故事。
以前一直覺得奇怪,為何三封信都是沖著流放隊伍,可現在仿佛都只是為了一個人罷了。
見錢封聽到自己的故事,臉色驟然沉下去,韓老太還以為他在為自己家打抱不平,佯裝抹淚:
“封哥兒,你說這事……”
“姨母日后在這位沈小姐面前,還是夾緊尾巴做人吧。”
“什么?”
韓老太一滴淚剛掉出眼眶,慘還沒賣就聽到錢封這么一句,瞬間火氣就上來了。
她聲色尖銳,望著錢封:“快好好讓姨母看看,這就是姨母自小疼愛的好外甥嗎?”
韓老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錢封腦中思緒紛飛,看韓老太的樣子,若是自己當真撂挑子不管,她八成會狗急跳墻,將事情鬧大。
到時候自己怕是也難從此事中摘出去,便一咬牙,將韓老太拉到墻根處。
只是沒想到,一墻之隔,被他們議論的人正負手而立,站在墻的另一邊聽著。
沈君月見韓老太走了,就知道她賊心不死。
眼下這檔口,她不許自己陰溝里帆船,這才來聽。
卻不成想,錢封竟然會讓韓老太不要招惹自己,倒是有點意思。
“姨母,你們來的前一日,知府大人收到了三封信,都跟你們這流放隊伍有關。”
韓老太震驚:“是誰寫的?說了什么?”
韓老太也不是全然無用,問的也是沈君月想問的。她側耳聽著,就聽錢封道:“一封來自椿城知府,讓我們大人務必保全流放隊伍安全過玄臺。”
“里面是不是還有齊王的信?齊王也保那小賤人了。”韓老夫人篤定。
錢封聽到這話蹙眉:“姨母,你既然知道齊王也要保沈小姐,為何還執意同她作對?你我,乃至我們知府,都不是齊王的對手,況且……”
錢封頓了頓,韓老太著急催促:“況且什么?齊王是不是說沈君月是他的人?”
沈君月挑眉,她也想知道,那男人怎么說自己的,卻聽錢封道:
“不是,齊王沒有提到沈姑娘,而是打探到了你我的關系,讓大人親自告知我,不許接濟韓家,我當時還好奇,是不是韓家得罪過齊王。
如今看來,齊王不直接寫照顧沈小姐的話,是不想將她暴露于人前,姨母也在世家貴族中游走多年,難道還不清楚,能讓貴人動用手腕保護的人,豈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招惹的?”
韓老太聞言面如死灰,可還是不肯放棄道:“那最后一封信呢?”
話都說到這里了,錢封也沒有想藏著掖著,直言道:“霍家老太太寫的,讓大人將整個流放隊伍都留在玄臺。”
“什么?那死老太婆竟然要我們所有人的命?”韓老太的臉色更不好了,渾身都忍不住顫抖。
“是呀,霍家哪里在乎你們的死活,她只是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姨母,恕我直言,
若是沈小姐還活著,椿城和齊王保護她時,多半你們也不會遇險,若是這位小姐死了,未來的路你們更難走。”
聽了這話,韓老太太徹底愣住,她看看錢封又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撲通跌坐在地。此時,在后面偷聽許久的韓老二和韓老三快步跑上前,扶起自家母親,瞪向錢封:“你不幫就不幫,說這么多廢……”
“你們兩個閉嘴。”韓老太厲聲,打斷自家兩個無知蠢笨的傻兒子的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