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院子里也有混亂的腳步聲傳出,但很快又被一聲聲的謾罵壓制住了。
沈君月不動聲色,等六子牽著兩頭肥羊進門,她這才起身。
只是沒想到,六子拿回來不單是一只羊,還有一大三小四條小狗。
現在算是官民一家親,韓二有些嫌棄的對六子道:“六爺,人都吃不飽飯,你弄回來幾個小狗崽是干啥?打牙祭?”六子一聽瞪了韓二一眼,隨后哭笑不得的看向沈君月:
“姑娘,兩只羊四十兩,我五十兩銀子,他們找不開,非要拿這幾只狗頂賬,我說不要,那家人就跟我哭……”
沈君月笑笑,“無妨,給咱們了就養著,兩只羊骨頭夠他們磨牙了。”
“是。”
六子開心了,他沒好意思說,那家想將狗丟了,他不忍心就要了,加上那家人看著也確實找不開五十兩銀子來,便就作罷了。
“誰會扒羊皮?”六子張羅。
大家一時間都蔫吧了。
這他們確實不會。
老王在邊上站著,聽了這話將眾人扒拉開,擼胳膊挽袖子:“我來試試。”沈君月看他拿著刀子,在羊頭和羊屁股之間猶豫不決,無奈抽走六子的鞭子套在羊后腿上,指了指大門的木樁子:“掛上去。”
眾人一聽合力將羊抬了上去。
沈君月過去在羊脖子上利落的來上一刀,肥羊瞬間掙扎起來,殊不知沈君月就是要的這種效果。
他掙扎的越歡,血液就會流的越快。
待羊血徹底放干,沈君月就著羊脖子上的切口,橫向刨出一點縫隙,將羊肉和羊皮之間的組織完美分離,接著大力一扯,大面積的羊皮都被拽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縱使是韓老二和李嵐這樣的大老爺們,都忍不住身上一寒。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到一個長著傾國傾城臉的嬌俏女子,殺豬宰羊,扒皮抽筋的本事這么嫻熟呀。韓老二都覺得還好自己懸崖勒馬的早,不然沈姑娘真下死手,扒他皮做鞋都可能。
不過沈君月一直專注,都沒注意到自己這一系列動作給旁人嚇成那樣。
第一只羊皮拔下來,沈君月掛在一邊,而后回頭:“晾干了,明日上路帶著,這東西御寒可是……”
好東西,三個字都沒說完,她就注意到了大家看她那震驚的神色。
她有些無奈,若是他們會,自己也無需露著驚世駭俗的一手。
她擺擺手:“動起來,餓死了。”
大家一聽這才回神,抬著羊就要放火上,沈君月阻止:“沒掏膛呢。”
眾人:“……”又冷了。
沈君月擰眉,這群人拿自己當活閻王了是吧?她一刀劃開羊腹,而后將一個木桶踢過去,呼啦一下羊下水一股腦的掉出來。
她只稍稍幾刀,就將下水和羊全部分離。
“可以了。”她說完擦了擦帶血的刀子,示意韓老二可以烤羊了。
韓老二連連點頭,表現的更狗腿了。
“月兒,你啥時候會殺羊了?”沈沐南表示震驚。
“在被送去莊子的時候吧。”她含混的說了句,也是抓到沈沐南命脈了。
自從關系緩和,這人就覺得對不起她,只要她提到幼年悲慘,沈沐南就無腦相信,還會十分心疼她。
“哎,都是哥哥的錯,哥哥當年該護著你。”沈沐南一臉愧疚。
沈君月暗自笑笑,走到一邊。嚴閣老嘖嘖稱奇:“老夫很想研究研究,你這丫頭到底是怎么長大的。”
“幼年……”她想繼續編,小老頭卻匆匆打斷她的胡扯。
“我又不是沈家那傻小子,你說什么鬼話都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