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傷者那痛苦的聲音,沈君月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弱小,她并不能保護那么多人。
一次損傷二十多人,那下次是不是要全軍覆滅?
她坐在山丘上,神情嚴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姑娘……”
半晌,六子走過來。
她抬眸:“那群歹人的尸體在哪里?”
“抬到后面山坡了。”
六子說完,沈君月便起身朝后面山坡走去。
六子感受到沈君月情緒低落,寬慰道:“流放路本來就艱難險阻,姑娘要想開一些。”
沈君月蹲在那些犯人面前,沒說話,而是將面前的犯人衣服脫了。
沒有突厥太后影衛的紋身。
看面相也不太像是突厥人。
沈君月沉默,起身正要走,卻瞥見身后一道黑色的衣擺飄進視線里。
她沉默,轉身又坐下了。
賀九川見狀心不由的揪起來,抬手示意六子先走。六子悄悄退開,他這才在沈君月身邊坐下。
沈君月沉默,賀九川輕聲道:“是我不好,讓你受驚了。”
“她是誰?”沈君月轉頭,嚴肅的看著賀九川。
賀九川頓了頓,想去拉沈君月的手,卻被躲開了。
她豁然起身,看著賀九川的眼底有些許失望,而后轉頭就走。
她的感覺不會錯,賀九川是認識那個女人的。
且那女人能以那樣的姿態同賀九川說話,想必便是她先前跟天一猜測的,是出現在東北的另一個貴人。
那人勾結三川縣令,將他們拒之門外,傷了一名士兵,又在此處想要整只流放隊伍的命。
此人罪行累累,賀九川卻不想告知她的身份。
她大步離開,賀九川快步跟上來。
“月兒,我已經處理好了,你別氣壞身子。”
賀九川伸手要去拉她,卻被她大力甩開。
“九王爺不必跟我說這些,你不說,我便自己查,我一定要她的命。”
“月兒,你冷靜一些,聽我說好不好?”
賀九川跟上,一把將她抱進懷里。
沈君月掙扎,見男人死活不松手,抬手砸他的后背,可很快她便感受到手上,似乎蹭到了溫熱的液體,她怔住想抬手去看。
手腕卻被賀九川拉住,扣在身后。
賀九川看著她,神情平靜而篤定:“你說要她的命,就要她的命,但不能是現在。”
沈君月燃起的激動又熄滅了,她怔怔的看著賀九川,又問道:“她是誰?”
“月兒。”賀九川擰眉,想抬手去順她的頭發,可卻被沈君月躲開了。
她態度逐漸平靜下來,不再掙扎,“齊王殿下為何不能說,覺得這是對我的保護,還是又想背地里幫我解決什么人?”
賀九川聞言,驟然收緊手臂,將她抱的更緊。
他小心翼翼貼上沈君月的額頭,輕聲道:
“謝謝你沒有懷疑我的真心,沒有覺得我背叛了你,我不能看著你去以卵擊石,月兒,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不利。”
沈君月聞言長舒一口氣,抬眸看看那男人,輕輕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正想抬步繞到他身后,卻被賀九川阻止。
她扒開男人的手,看到他背后黑色衣服,泛著血色的光澤,沈君月心中一窒,難以置信:“那女人不是喜歡你嗎?還忍心傷你成這個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