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月一字一頓,音色和緩。
“呵呵……”賀長風徹底被她氣笑了。
他看著面前容貌絕美的女子,抬手憤憤指了指她的鼻尖,而后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沈君月沒什么觸動,對她來說,家人的平安最為重要。
若他們還坐擁振國將軍府,若爹娘還年輕,還沒有經歷過朝堂的殘酷,她可能會搏一搏。
但其實若真是那樣,她大概也會勸爹娘早早抽身。自古以來,送帝王走上高位的功臣,便是帝王上位后,第一波對江山的獻祭。
她雖然沒親眼見證過朝代更迭,但也好歹是學過中華上下五千年的人,歷史上哪一個幫助皇帝穩住朝局的大臣,都會在皇帝坐穩江山后被殺。
歷代皇帝都是如此,她不敢賭,賀長風不是這樣的人。
跟賀長風分開,沈君月快步走回家。
剛進門就見衡陽在縫制什么東西,她走過去,衡陽道:
“將這個袋子搭在馬背上,放點干糧和水,中途見到守軍就逃,千萬不要跟他們硬碰硬。”
“……娘。”
沈君月真是面對外人可以理智,但面對如此懂自己的親人,她就忍不住釋放內心的柔軟。
她沒有想到衡陽早就猜出她下一步的計劃了,她眼圈發紅,衡陽心疼的將她拉到身邊:
“若是有辦法,娘絕對不想你以身犯險,可是你爹……”
“娘,就算您不讓我去,我也會去的,哪怕只有一線生機,我也不會看著爹有事的。”
她音色堅定,此時,沈沐雨也從外面回來,手里拿著一些糧食:“我從馬車上面拿的,阿姐路上吃。”
“好,天黑我就出發。”
衡陽和沈沐雨點頭,但眸光卻都不敢看她。
沈君月能大致明白他們的心思,大抵是不能幫自己去經歷這般危險,心里有愧疚。
但即便是他們可以,她也不會讓他們去的。
沈君月勸道:“娘,沐雨,你們不用擔憂,好好在家照顧好爹。”
“好,你一定要萬分小心。”衡陽叮囑。沈君月鄭重點頭,也難為衡陽叱咤風云的女將軍,面對兒女也會變成嘮叨老母親了。
幾人在屋里,一直等到夜幕初垂,沈君月起身,拿上衡陽做的布包就要出門。
衡陽和沈沐雨不放心的跟上來,沈君月道:“你們別送,人多牽馬會引起旁人注意的。”
“恩。”衡陽嘆氣,也的確不適合再送。
沈君月快速出門,悄悄走到后院將馬牽上。
他們這幾家,便是村子邊上,從房子后面一路向北沖過去,不會驚動村里人的。
她慢慢將馬匹牽遠一些,這才翻身上馬,朝小河村方向疾馳。
卻不知身后有一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她身上,而后面上一喜,快步跑回自家屋子。
“子溪子溪,娘今日立功了,抓到了那死丫頭的大把柄。”嚴大夫人將嚴子溪從破舊的炕上拽起來,說話間高興的都要飛起來的架勢。
嚴子溪卻半信半疑,她這個娘不壞事就不錯了,有些散漫問道:“出什么事了?”
“子溪,沈君月逃了,騎馬逃了。”嚴大夫人眉飛色舞,恨不得現在拿著大喇叭在村里宣傳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