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錢呢?”
他們這次出來手里是帶了不少銀票的。
官差聽了這話不好意思開口,安繼禮急了,驟然將那官差拉到身前:“你挪用了?”
“沒沒,姐夫……”
那官差嚇壞了,連兩人的關系都說禿嚕嘴了,而后也不管雅不雅觀,勾著安繼禮的脖子湊過去耳語了兩句。
安繼禮瞬間臉都綠了,將人推開。
他輕咳:“郝姑娘……”
安繼禮都不知道當著這么多人怎么開口。
先前衙門的確有不少銀子,但是聽說涼城米糧商人正在準備大量囤積糧食。
他小舅子覺得賺錢,將衙門的銀子全部投進去了。眼下衙門也沒有能用的銀子了。
“衙門沒有銀子了嗎?”
沈君月問,而后不等安繼禮說話,便一臉驚恐道:“眼下邊塞地區都不安定,若是此刻官府沒有銀子了,那后續若是敵軍壓境,百姓們要怎么安置?”
沈君月說完,安繼禮臉色大變,低喝道:“胡說什么?”
沈君月佯裝被吼聲嚇到連連后退,賀九川下意識閃身護在她身前。
沈君月;“……”
但愿這知府傻吧。
安知府見狀挑眉,賀九川也不由一怔,護在沈君月身前就是本能反應,過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她只是在演戲罷了。
可如今也撤不回去了,他面上不慌,轉頭看向廚娘。孟廚娘也蒙,這時候她應該做點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官府都沒錢了,我們也不好為難,但是我是買賣人,收白條子晦氣。”
安繼禮:“……”
他也晦氣。
沈君月給孟廚娘點贊,還別說,她的每一句話都精準的戳到了安繼禮的肺管子。
看著安繼禮臉都氣綠了,沈君月開口道:“小姐家生意做了三年多,沒有打折后還給白條子的,且小姐也說了,家里是生意人,這生意人無非要的就是名望和利益。”
安繼禮靜靜聽著沈君月說下去。
于是她也不端著了。
“出門時老爺曾經交代過小姐,我們來了涼城是要做生意的,但是苦于與本地人不相熟,不如就請大人給提一塊牌匾,放到我們小姐院子門口去,有官府認證的商戶,總是能在這涼城有點臉面。”
安繼禮一聽應下了,不花錢的東西好辦。
“行,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將牌匾送到郝小姐院子去。”
“好。”沈君月點頭。
孟廚娘跟著道:“銀子就還是八折之后的數目,知府大人白條子也不用打了,什么時候有什么時候給。”
說完孟廚娘看向沈君月,怕自己這個決定是慷他人之慨。
又忙補充道:“反正這么多人看著呢,想必知府大人回去即便是變賣家產,也會在本月之內將銀子補齊的。”
安繼禮:“……”
他氣的都有些顫抖了,今日是本月二十七。
也就是說,周旋了五六十三招,最終結果是,他面子也丟了,牌匾答應了,白條子都說出口了,還要三日之內還筆巨款。
若不是這么多百姓在岸邊看著,他都恨不得將這個郝小姐一并殺了。
就說郝小姐跟山匪兩敗俱傷的好。
看著安繼禮要氣死的神色,沈君月唇角便不自覺上揚。
她轉身扶住孟廚娘:“小姐累了吧,咱們先回家休息。”
沈君月怕再不走,自己瘋狂笑場。
“好!”
孟廚娘連忙應下,早就想走了。
眼下也算事情處理好了吧?
沈君月和唐雨扶住孟廚娘,沖知府欠了欠身,便朝著人群外走去。
賀九川想要跟上,安繼禮忙道:“賀大人且慢,有一些島上的事情,本官還有些不清楚,需得同賀大人了解一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