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是來者不善。
姜綰快步走到大堂里面去,只見大堂內,盛遠清去上朝了還未回府,只有盛老夫人坐在主位。
旁邊一側位置上,坐著一個穿戴華麗的胖老太太,渾身披金掛銀,恨不得值錢的東西都堆身上。姜綰見到這老太太,一絲絲記憶冒了出來。
眼前這老太太,也就是姜宗成的母親。
鄉野村婦出身,家底不深,調子挺高。
那些年一直看不慣景陽侯府出身的盛聆音,覺得是個不會伺候自己兒子的嬌小姐。
從鄉下被接到姜府后,天天端著婆母的架子,讓盛聆音給她端茶遞水。
后來姜宗成在外出征歸來,帶回了有孕六個月的蔣氏。
盛聆音不同意姜宗成納妾,大鬧一場,是這老太太幫著姜宗成,留下了蔣氏。
原本說好蔣氏生下孩子,由盛聆音撫養,再送蔣氏離開。
可生完以后,一切都不作數了。
蔣氏不知道給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湯,老太太喜歡的緊,在府里越發幫著蔣氏,直至姜以沫出生。
姜宗成取了相濡以沫這個名字,對蔣氏的愛毫不掩飾,徹底將盛聆音的情緒擊垮。
盛聆音心死,便出府清修,再不歸府。
姜綰想到這些,眼眸沉沉。
既是個惡毒的婆子,那也不需要太給對方好臉色。
她走近,先給盛老夫人請安,“見過外祖母。”
“綰兒乖,昨晚睡好沒有?”盛老夫人滿意的笑彎了眼。
姜綰點頭,“睡得很好,外祖母新給我訂做的枕頭,軟軟的,很舒服,很是安眠。”
“那就好……”
旁邊姜老太太見兩人就這么晾著自己,手里拿著的權杖,用力的擲地,朝姜綰不悅的喝道——
“你是看不見我這個祖母坐在這里嗎?”
見這老太婆上來就發難,姜綰看了過去,隨即驚呼一聲,“喲,是祖母啊,瞧我都沒認出來,一段時間不見,咋又胖了呢,我尋思誰家富貴胖老太來串門了呢!”
姜老夫人臉色越來越黑,陰著臉,“我不過回了祖宅一段時間,回來就聽說了你做的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姜綰,你這個孽障,真將我國公府的臉,都丟盡了!”
“還有,怎么我偌大一個國公府,是容不下你了,還偏要跑到別人家里來住,你是想讓外人戳你父親的脊梁骨嗎?”
這話一出,盛老夫人可不樂意聽了,低笑一聲,滿眼諷刺,“說起來,當年宗成還是個從八品的小武官時,偏要癡心求娶我們景陽侯府的嫡女,想娶又給不出聘禮的時候,老太太你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我們哭訴啊,說著你們娘倆這一路,有多不容易。”
“行啊,我們遂了女兒的心愿,讓女兒下嫁于你姜家,你當時可說了,成了親就是一家人了,會待我女兒如你親生。”
“怎么,如今姜宗成為國公了,姜家成了京城高門權貴,你們違背諾言,逼走我的女兒,現在我們盛家,就成了你口中的別人了?”
盛老夫人激動的說完,眼眶泛紅,替自己的女兒感到不值。
提起往事,亦是姜老太太最不愿意回憶的過去。
當年自己就是個破落農莊里的村婦,丈夫死的早,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了姜宗成,后來明安國與鄰國打仗,宗成年輕力壯,便入了軍營,成了一個小兵。摸爬滾打數年,好在宗成爭氣,一步步從一個小兵,升上了驍騎尉。
隨大軍回京時,遇見了盛聆音。
盛聆音當時年輕貌美,京城提親的人幾乎要踏破門檻,可偏偏一眼傾心于姜宗成。
不顧父母反對,要強行嫁給姜宗成。
當時,姜家可受了不少外界的白眼,背后都傳姜宗成吃了軟飯,娶了個高門嫡女,有了岳丈撐腰,才有了今日。
這姜老太太可不愿意聽了。
在她眼里,自己兒子能有今天,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
和盛家一點關系都沒有。
姜老太太冷冷一笑,“我家宗成能成為明安國的國公爺,是靠他自己的軍功,何曾是因為你們盛家!”“何況,有句古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盛聆音如今還未與宗成和離,那便是我姜家的人。”
“姜家,我說了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