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皇隨意抬手,“不必多禮,姜綰也在這里啊,這兩日在幽蘭衛如何,可還習慣?”
“回稟皇上,一切都好。”
明安皇點頭,見姜綰這個時辰出現在攝政王府,不免多問一句,“你這個時辰,不在如意司,怎么來這里了?”
“卑職奉了華統領的命令,來給攝政王殿下送京兆尹府的卷宗。”姜綰如實回答。
明安皇來得這么‘巧’,也不知道是不是君玄澈的安排。
不過,君玄澈應該也不至于這么神吧?
明安皇聽得云里霧里,這才注意到,白玉桌上擺著一堆凌亂的卷宗,又發現,京兆尹袁震也在這里。
“袁震本人不就在此,怎么還要勞煩你們幽蘭衛送來?”明安皇感覺有點亂套了。
姜綰抿了抿唇,朝君玄澈投去目光。
君玄澈在明安皇身旁坐下,悠悠開口,“京兆尹府呈上來的卷宗,漏洞百出,臣這才傳了袁大人前來問話。”
“你一向不理這些俗事。看樣子,京兆尹此次出的漏洞還不小。”
明安皇說著,頗為好奇地拿起桌上的卷宗看了看。
袁震心如死灰。
“百善孝為先,這京城腳下,竟然還能出這樣的荒唐事,可憐這白發蒼蒼的老父親,這姐妹二人,如今是否已被押入大牢?”
明安皇看著京城里,發生這樣的慘案,作為一國之君,不免有些心痛。
君玄澈涼颼颼的出聲——
“是兩兄弟,投河的是他們的母親。”
周遭忽然一片寂靜。
下一刻,當袁震還沒來得及辯駁一句時,明安皇手里的卷宗,已經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袁震忍著痛,伏倒在地,連頭也不敢提,“微臣知錯,還請皇上降罪。”
“你這個京兆尹,朕看你是要做到頭了,竟連案情最基本的東西都能出錯,你說,朕如何放心,讓你來做這百姓的父母官!”
明安皇勃然大怒,怒火滔天。
“微臣知錯,微臣知錯。”袁震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敢低頭認錯。
“你……”
君玄澈適時出聲,“皇上息怒,臣方才已經盤問過了袁大人,這卷宗出自京兆尹總管姜皓安之手,與袁大人無關。”
“一個總管,連這個都會出錯,是誰提拔出來的人?”
明安皇人在氣頭上,忽然發現,這幫人做事如此疏忽大意,也不知道這么多年,在京兆尹府里,出了多少冤案。
袁震張嘴,君玄澈又一次輕描淡寫開口,“臣方才問過了,姜皓安是秦太傅的學生,是秦太傅三年前告老還鄉之前,舉薦上來的。”
“你說秦巖庭?他一個太傅,向來只教導一眾皇子公主,也曾教導過朕,朕怎么不知,秦巖庭私下還收了其他的學生?”明安皇也有些的不明所以。
君玄澈薄唇輕啟,“既然皇上也有所疑惑,那不如派人去請那姜皓安過來,問問他是哪一年拜的師,哪一年進的學堂,又是哪一年……通過的文試?”姜綰見這出戲陰差陽錯地唱到這一步了,不免補刀一句,“為何要問文試呢?”
“不然你以為,光憑秦太傅一句話,就能平白安排一個從七品的官職嗎?這豈不是在說秦太傅,以權謀私,禍亂朝綱?”
君玄澈看向她,挑了挑眉。
明安皇皺眉,立刻否認,“秦巖庭不是這樣的人,朕信得過他。”
“來人,立即通知玄冥軍統領裴韶以及幽蘭衛統領華紫安,秘密徹查此事!記得,不要走漏風聲。”
“袁震,你繼續在這跪著!”
這一套絲滑的操作,姜綰又一次看傻眼。
她甚至都不知道,明安皇突然來攝政王府,是干嘛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