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相如何,反正在大眾的眼中,黃峰就是在饒和縣縣令潘立安的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幡然悔悟,畏罪自殺了。
當然,天底下到底是沒有不透風的墻。
尤其是在侯政明和潘立安沒有到監獄之前,已經有不少獄卒從黃峰人頭的口中聽見了侯政明的名字。
暗地里大伙兒也都在傳,說黃峰根本就不是畏罪自殺。雖然沒有人敢在明面上說出侯政明的名字,但有一個獄卒喝多了,還是將黃峰詭異的死狀和死人頭會說話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出來。
原本那獄卒就喝多了,說話就不靠譜,原本他只是聽見了黃峰的人頭說話,現在在他的嘴里,那黃峰的人頭都會飛了。
等到和他一起喝酒的人再和別人說的時候,黃峰的頭不僅會飛,還變成了鐵爪鋼牙。
再等到這人往出傳的時候,黃峰的人頭,已經開始啃食他自己的血肉了。
就這么傳過來,傳過去,傳到后來,就是黃峰作惡多端,上天不容,老天爺不想讓他好活,所以讓他自己把自己給吃了。
這話后來被酒樓的說書先生聽說了,還給編成了畫本子,在酒樓里說。
鎮上有說書先生的酒樓都上了這出戲,說的內容也都大同小異。只有換了東家的惠翔樓說的和其他酒樓不一樣,他們的故事里,多了一個黃峰背后的大老板。
惠翔樓二樓位置最好的包廂里,徐家人和君家人一邊喝茶一邊聽著樓下說書先生說書。
仰頭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徐老太嘆了一口氣。
張曼欣懷里抱著小天寶,看著她吃點心正高興,聽見徐老太的嘆氣聲看了過去。
“大娘,別著急,咱們一定能找到三柳妹子的。”
知道徐老太是為了什么事情煩憂,張曼欣遞給徐老太一塊糕點,想要勸她寬心一些。
前幾天君堯和張曼欣認了徐虎做干兒子,兩家現在也算是親戚了。
知道老徐家到饒和縣來是為了找女兒的,君堯便直接盤下了惠翔樓,交代手下也幫著找。可是找了好幾天,他們這邊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徐家那邊同樣沒有絲毫的消息。
就好像整個饒和縣沒有徐三柳這個人似的。
擺手婉拒了張曼欣遞過來的糕點,徐老太又嘆了一口氣。
“唉!我也知道不應該著急,可是我忍不住啊!我們打聽了這么些天,怎么就是一丁點兒的消息都沒有打聽到呢?”
聽見徐老太這么說,張曼欣也皺起了眉頭。
按理說,有他們家幫忙,應該很快就能得到徐三柳的消息才對。
現在這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要么就是徐三柳已經離開了饒和縣,要么就是有人不想讓人找到徐三柳,特意將她的信息抹掉了。
而能將一個人的信息隱瞞得這么嚴密,這人在縣城當中,一定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這里面,嫌疑最大的,就是縣太爺潘立安。所以,君堯已經派人去調查潘立安了。
今天下午,派出去的人應該就能回來,到時候說不定能得到一些消息。
君堯正想將這個消息告訴徐老蔫兒和徐老太,還沒等君堯說話,樓下大廳卻忽然鬧了起來。
“大膽狂徒!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竟然在此妖言惑眾,誰給你的雄心豹子膽?”
鬧事的人一副書生的打扮,指著大廳臺上的說書人怒罵。
聲音非常的大,就連徐老太和君堯他們都聽見了。
作為酒樓的新老板,有人鬧事,君堯走到窗口往一樓看去,徐大柱和徐二柱也跟著走了過去。
這一眼看過去,徐大柱當即瞪大了眼睛,伸手指著樓下鬧事的書生,大呼出聲。
“朱俊!娘!是那個狗娘養的朱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