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為氣運所鐘,定是有過人之處。
不過他心中有底氣,堅信自己會成仙,
屆時,便是直面此界天道也無懼。
裂谷中。
楊清流走向深坑旁。
蕭念慈坐在睚眥頭頂,緊隨其后。
聽到周遭聲音平息,冷瀟瀟用右臂撐起身軀,拖動殘破的軀體,倚靠在身后的一處山巖上。
她傷的很重,不過數米的距離卻顯得很艱難,挪動過的地方皆留下鮮紅血跡。
“師兄?”
冷瀟瀟開口,她的嘴唇干裂,聲線很是沙啞。
血水潺潺,浸入她的眼眶,模糊了視線。
冷瀟瀟看不清來人,卻知曉那一定是楊清流。
在記憶里,對方從未敗過,戰之必勝,強大到令所有人窒息。
片刻后,那道人影站在了她的眼前,冷瀟瀟覺得對方在盯著自己。
可她真的很累,不斷有困意襲來,令視線愈發的模糊了,便是離得這么近,也看不清對方的面容。
“”
她張口,想說些什么,但腦中猶如漿糊,竟一時無語凝噎。
時間宛如在這一刻靜止,裂谷中靜謐的過分,只有些許罡風過隙的聲音還在回轉。
冷瀟瀟越來越困,身體漸冷,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許是回光返照,她的腦海中恢復了片刻清明。
她想起來自己要說什么了,
但為時已晚,
此刻,她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失去,嘴唇開闔,卻發不出絲毫聲音。
兒時的記憶如同走馬觀花般浮現,最后定格在對方被丟在山門口時的畫面。
心中好似為千刀萬剮,
嘴唇無意識碰撞。
她不奢求楊清流救自己,只想在死前說出那三個字,期望得到對方的原諒。
可任她如何努力與焦急都無用,早已是油盡燈枯了。
“嘭”的一聲。
冷瀟瀟再也撐不住那山巖,身體一歪便栽倒在地。
她的世界愈發黑暗了。
彌留之際,她感覺嘴唇被人掰開,一道暖流順著舌苔滑落,順著經脈流向四肢百骸。
“這么做值得嗎?”
“她曾經害過你。”
蕭念慈放開捏住女子下頜的手,斟酌著說道。
那丹藥很稀世,便是頂級宗門都很寶貝。
號稱留下一口氣便能救活。
而今喂給了對方,讓她覺得很可惜。
聞言,楊清流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為了她。”
他扭頭,望向場中昏迷的一眾弟子。
有部分面孔很熟悉,那是昔日追隨自己的人。
彼時他們沒有懷疑,想讓其離去,表示愿意繼續隨他征伐。
若是冷瀟瀟死去,憑借他們中三景的修為,想走出這片禁地難如登天。
楊清流不忍看到他們葬在這里。
“你可以將那些人挑走,親自帶隊。”
蕭念慈這般說道。
她清楚,并非每個人都曾相信青年,肯定有人會亂嚼舌根。
“不愿再有瓜葛,做陌路人最好。”
楊清流搖頭,聲音有些縹緲。
二十年不長不短,并非每個人都一成不變。
今日之行只為還昔日因,往后再見便作不識。
他邁步離去,背影更顯輕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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