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眾人若有所思。
的確,從方才至今,這個小道士都沒有出手,一直是那匹馬在逞兇。
他本人至多是嚇到那店小二,雖然看起來相當強勢,但并不能實際說明什么,有外強中干的可能性。
至于不久前對方一擊斬掉風鶴,也是屬傳聞,在場無人見證,也未聽金婉清親口承認,自然做不得數,真假兩說。
念及至此,場中許多人看向楊清流的目光都變了,從驚懼轉為審視,在思慮。
“哈哈,看起來各位與我想法一致,只不過早先被蒙了眼,沒認出這個狐假虎威之徒。”湯爾環顧,看見眾人目中神情后大笑,說到最后,看向楊清流的神色甚至帶上了奚落,看起來很是輕蔑。
“我勸你這道士從哪來滾回哪去,還能留下三分面顏面,若待吾等動手,刀劍無眼,不見得流血就能結束!”
他繼續補充,言辭逐漸激烈,語氣聽起來高高在上,雖是笑著說出口,但脅迫之意溢于言表。
可以說,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很強勢,渾然不將楊清流放在眼中,為變相的折辱。
言罷,他又朝樓閣上的一位少女拋去眼神,進行示意。
那是他的師妹,為早先出言欣賞楊清流的合法蘿莉。
頓時,眾人了然,知曉湯爾為何要針對這個小道士,多半是由于這個少女,不然的話何至于此?都在殘酷仙界摸爬滾打,沒人愿意多搬弄麻煩與是非。
不過,出乎眾人預料的是,對于湯爾的激烈話語,楊清流不曾動怒,看起來分外平靜,很出塵。
至于其身旁的那匹神駒,臉上的表情則更加古怪,只見它上下打量湯爾,隨后嗤笑一聲,道:“有眼無珠,你還不配說這種話。”
下一刻,楊清流淡淡掃去一眼,不說話,只是輕笑一聲,目光沒有在湯爾身上多停留一剎,不留痕,仿佛前者折辱的并非自已,另有其人。
這樣的態度不可謂不驕傲。
最起碼很多旁觀者色變,這小道士什么意思?認為湯爾沒有跟他交談的資格嗎?只配與他的坐騎交流,有人與畜牧的差別。
霎時間,眾人心頭震動。
顯然,這是針尖對麥芒,楊清流表情平靜,但骨子里卻無比強勢,不愿弱于人,將一切放在不言中。
“你有些本事,但以為真就沒人治得了你嗎?要識時務!”湯爾厲聲,他自然悟出這層意味,故而此刻臉聲線到嚇人,先是呵斥天馬,隨后看向楊清流道:“還有你,不要以為有一匹神駒就能攪動風云,就是十頭百頭,在這里又算得了什么?改變不了汝螻蟻與臭蟲的身份!”
他的表情猙獰,話語更不客氣了,聽起來非常刺耳。
“說完了嗎?”楊清流抬眸,平淡道。
他沒有動作,可眸子里卻閃爍輝光,有星辰在流轉,一身道袍無風自動。
“給你犬吠與留下遺言的時間。”楊清流輕描淡寫,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補充道。
湯爾臉色徹底黑了下來,目光森冷,氣機升騰時,雕梁畫棟亮起密密麻麻的道則紋路,有無形場域展開,充斥閣樓間。
顯然,他動怒了。
貴為仙門圣子,自小便是被寵著長大的,一呼百應,有極強的優越感,試問幾人可以對其如此輕視,當眾拂他臉面,令他下不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