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拉皮圖斯以這種非常漫不經心的方式證實了亞歷山大的說法,這才是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他周圍定期發生大量死亡事件,但他似乎不受影響。就像他只是接受了這場悲劇作為生活的1部分1樣。也許更悲慘的是,他并不是唯11個這樣做的人。許多人也有這樣的想法。
生活是艱難的,死亡在各個角落如影隨形。人們無法理清其原因,只好用各種方式安慰自己。接受死亡最流行的方式之1就是簡單地接受它,就像接受颶風、火山、地震和海嘯等自然災害1樣——作為1場悲劇,人們除了忍受和接受之外無能為力。
而看到拉皮圖斯成為這樣的受害者,亞歷山大既悲傷又有些驚慌。因為來自現代,他的心態當然很不1樣,他想知道如果他試圖改變這種做法,會遭到什么樣的抵制。因為顯而易見的理由——“它將阻止疾病并拯救生命”可能對這個看似狂熱的人不起作用。
當他聽到拉皮圖斯說:“不過大人放心,我們城市的祭司真的很優秀。”他的心中不禁泛起1絲疑惑。接著,拉皮圖斯繼續道:“每當這些疾病發作時,他們都會從寺廟里出來嘗試治愈病人。甚至連主殿的大祭司也會參與其中。”
“而且他們會免費對待每個人,無論他的背景如何!即使這意味著自己會被邪靈附身。”拉皮圖斯的話讓亞歷山大對這個人對祭司的想法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不知道的是,這1點讓亞歷山大對他的好感度急劇下降。
亞歷山大聽到那人歌頌祭司的贊歌,心中也有些冷笑。他暗想:“呵!當然,所有的牧師都得出來。瘟疫中死去的大多數都是窮人,因為他們生活在骯臟的地方。”
“如果只有幾個常客參加的話,那些老家伙幾天之內就會因過度勞累而死。”亞歷山大怎么可能尊重1群把喪葬變成每年訂閱的人呢?他們甚至比許多無恥的現代企業還要殘酷。然而,這些牧師確實具有1種救贖的品質。亞歷山大會在應得的榮譽上給予他們榮譽。
正如拉皮圖斯所說,許多牧師在照顧前來求祝福的病人的過程中,或者在進行最后的儀式時,都受到了影響,在這個過程中死于疾病。或者正如拉皮圖斯所說的——邪靈,亞歷山大不愿意糾正這個人。
現在,瘟疫導致多名祭司死亡的事件,在亞歷山大的前世也曾發生過。11世紀,黑死病席卷歐洲,導致3分之1的人口死亡。但對于祭司來說,他們的人數卻減少了百分之9十(90%)。也是從那時起,教會的聲譽開始下降。因為在此之前,選拔祭司的標準是相當嚴格的。他通常是鎮上最聰明的人,能讀能寫,道德觀念在當時也相當不錯。但黑死病之后,神職人員急需人手填補空缺,任何長著1副牙齒、看上去不像的人隨時都會倒下。
在這些看似普通的種子中,其實隱藏著腐敗的根源,它們悄然滋生,悄無聲息地侵蝕著1切。1代又1代,這些壞種子結出了腐敗的果實,最終使得教會在普通流行文化中的聲譽岌岌可危。亞歷山大懷著這樣的思考,腳步沉穩地邁向了城中最大的神廟,那座被譽為“主神廟”的建筑。
主神廟的裝飾比其他建筑更加宏偉,更顯得富麗堂皇。沿途擺放的裝飾雕像和方尖碑,都仿佛在訴說著這座神廟的古老與神秘。當亞歷山大踏上通往主殿的臺階時,迎接他的是1群牧師。這7位牧師,全都身著潔白無瑕的長袍,光著雙腳,他們的年齡從中年到老年不等。站在最前面的,是1個干癟的老人,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筆直,仿佛1棵不屈的老松。他的身份不言而喻,從其他牧師的恭敬態度中,亞歷山大可以看出,他就是這里的最高權威——大祭司。
“大祭司!”拉皮圖斯大聲地打招呼,聲音中充滿了尊敬。這1稱呼很快得到了證實,因為老人向拉皮圖斯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啊,拉皮圖斯,孩子。很高興你安全了。而且我看到你帶來了客人。”老人的聲音雖然聽起來并不蒼老,但卻蘊含著1種深不可測的智慧。他對拉皮圖斯的背叛并沒有表現出憤怒或仇恨,只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而其他6位牧師卻對拉皮圖斯的態度感到憤怒。在他們看來,拉皮圖斯在大祭司背叛先祖之后,還敢如此親昵地稱呼他,簡直是對他們的侮辱。如果不是上級嚴令克制,他們中的1些人說不定會沖動地做出什么魯莽的事情來。這些神父是佩特里諾的鐵桿派,他們主張戰斗到最后1人。但因為人數太少,又因為選擇不參加那個放蕩的聚會,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是神父,所以逃脫了悲慘的命運。然而,現在他們卻被迫留在神殿內,失去了自由。
看到迎面而來的接待隊5,亞歷山大并沒有露出任何驚慌的神色。他越過拉皮圖斯,將右手放在胸前,輕聲說道:“您好,尊敬的大祭司,我是亞歷山大。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突然前來。”這種問候既不太咄咄逼人,也不太恭敬,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大祭司的回答似乎非常有禮貌:“哈哈,聽說塞薩利的征服者是個年輕人,沒想到真是這樣,真是開眼了。”雖然話語中透露出對亞歷山大的輕視,但亞歷山大并沒有在意。畢竟,能達到如此高位的人,舌頭都是尖利的。不過,大祭司并沒有與亞歷山大進行口頭交鋒,而是迅速地揮動手臂,示意他進來:“大人請來,我帶您參觀1下我們神殿的內部,您1定不遠千里而來,1定很渴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