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達夫人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選擇,她指著丈夫大聲喊道:“是的!我們遇到這么多麻煩,你功不可沒!你怎么能相信琳達不是蛇蝎心腸的人呢?甚至在馬庫斯死前,她就1直像禿鷲1樣盯著我的位置。你對她1無所知嗎?”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丈夫的責備與失望,但更多的是對琳達小姐的憤怒與怨恨。她那張曾經美麗動人的臉龐,此刻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顯得異常猙獰可怕。而亞歷山大則更加驚訝于這位小姐對自己丈夫說話時的傲慢態度——這簡直是他自15年前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所見過的最不可思議的1幕!
這樣的對話,在現代社會或許屢見不鮮,甚至保守派中也未必罕見,然而在那個時代,它猶如鳳凰的羽毛般,璀璨而稀有。在那個社會里,沒有1個妻子會如此直率地與自己的丈夫交談,即便是私下里也是如此。更別提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另1個男人面前,這樣的直抒胸臆簡直是難以想象的羞辱。
即便是亞歷山大最親密的妻子岡比西斯和米安,在日常的往來中,也從未以這種方式與他對話。她們的話語總是帶著1種社會賦予的微妙差異,那是1種由周圍環境和身份產生的微妙距離。她們固然會與他爭吵,甚至有時會情緒激動地大喊大叫,但她們絕不敢像米蘭達夫人那樣無所顧忌。
這也讓亞歷山大深覺,卡西烏斯勛爵必定是米蘭達夫人的堅定支持者——這1點進1步得到了證實,因為他收到的來自雅努斯勛爵的信上,只有米蘭達夫人的印章,而不見她丈夫的印鑒。因此,將琳達小姐嫁出去的決定,或許并非某1方隨意而為,而是由卡西烏斯勛爵主導,并得到了米蘭達夫人的默許。
亞歷山大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判斷,是因為他還記得雅努斯大人交給他的那封信,上面只有米蘭達夫人的印章,而沒有她丈夫的。這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顯得尤為不尋常,因為男性在家庭中的地位1直至高無上。正當亞歷山大試圖摒棄這些偏見時,米蘭達夫人突然轉向他,情緒激動地述說:“天哪!亞歷山大大人,您知道嗎?當我第1次從贊贊帶回那些珍貴的金屬礦石時,她竟然想要將這1切的功勞據為己有!她說這1切都是她的功勞,只因為她把哈羅德介紹給了我?您能想象嗎?”她憤怒地繼續說道:“賤人,如果你那么信任哈羅德,為何不親自去贊贊?為何要我去?那時,我已經身懷5月的胎兒!”
如果米蘭達夫人對她姐姐的話所言非虛,那么亞歷山大便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1個有著嚴重問題的女人。
在柔和的燈光下,米蘭達夫人那如絲般柔滑的聲音緩緩流淌,她細致地描繪著琳達小姐的性格特點,每1個字都仿佛帶著深深的情感。亞歷山大靜靜地聆聽著,他的內心卻如同被狂風暴雨席卷過后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若米蘭達夫人所言屬實,那么他對整件事情的理解恐怕將被顛覆。
琳達小姐,那個傳說中溫柔如水、卻又堅韌如鋼的女子,她的性格在米蘭達夫人的口中變得復雜而多面。亞歷山大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深知,如果琳達小姐真的繼承了侯爵之位,那將是1場前所未有的風暴。他不能讓她繼承,更無法接受她與米蘭達夫人分享權力的局面,因為在他眼中,即便是半個爛蘋果,也是無法入口的。
然而,米蘭達夫人的話也如同1把雙刃劍,讓亞歷山大感到疑惑與不安。她的敘述中,必然帶著1定的偏見與主觀色彩。他記得詹努斯勛爵曾盛贊琳達小姐在新角色中的出色表現,而米蘭達夫人在用“美麗”的臟話描述她的妹妹時,卻似乎忘記了這1點。這種矛盾讓亞歷山大更加難以抉擇。
然而,他并未立即表露出心中的疑惑,反而在這件事情上保持了1種超乎尋常的冷靜。他轉向米蘭達夫人,淡淡地問道:“那你家里其他人呢?他們肯定也知道你妹妹的事吧?他們為何會支持她?”他的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著米蘭達夫人,仿佛要看穿她內心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