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邁著威嚴而堅定的步伐走向那兩個男人,隨后怒不可遏地站在他們面前,擺出一副極具威懾力的姿態。
“你說這些話的證據究竟在何處?你口中所說的那封信又在哪里?你為何不給我們看一看?為什么你不和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商討一下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能擅自決定讓琳達獨自逃離?你……可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
米蘭達夫人緊緊地咬緊牙關,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愈發激動的語氣,艱難地吐出這最后幾個字,她只想對這兩個男人的所作所為發出一場激烈得近乎歇斯底里的斥責。
“我們…我…”卡西烏斯大人再次陷入了無能為力的窘境,口中吐出一些含混不清,難以理解的話語。
于是,又輪到諾蘭勛爵插話了,他費力地擠了擠嘴,試圖解釋道:“我們被嚴令告知這一切皆是秘密。我們曾發誓絕不能透露哪怕一個字。而且……”
“我問過我丈夫。”然而,不等老人把話說完,米蘭達夫人便極其傲慢地揮動著手掌,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語,隨后轉身怒視著卡西烏斯勛爵,老人只能無奈地干咽了一口唾沫。
米蘭達夫人對于她的丈夫的了解,可謂是洞若觀火,遠遠超過了她的公公。
因而,當目睹這個男人在回應所有問題時那大汗淋漓,磕磕絆絆的狼狽之態,她那敏銳至極的直覺早在數里之外便能敏銳地察覺到其中定然暗藏著不可告人的陰謀。
此刻的卡西烏斯勛爵,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他的額頭不斷滾落,那汗水仿佛決堤的洪流,怎么也止不住。
他的眼神飄忽不定,如同迷失在迷霧中的羔羊,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仿佛寒風中的枯葉。
嘴唇哆嗦著,想說些什么,卻又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禁錮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米蘭達夫人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她的眉頭緊皺,心中的疑慮如同烏云般越聚越濃。
倘若事情真的如諾蘭勛爵所描述的那般單純與直接,那么她可以萬分篤定,自己的男人絕不會是這般驚慌失措,魂不守舍的模樣。
他定會第一個挺身而出,挺直脊梁,如同巍峨的山峰,扯開嗓門,聲如洪鐘般極力為他們的行為進行辯護。那氣勢,定能讓天地為之變色,讓所有的質疑都煙消云散。
因為卡西烏斯勛爵本就是如此這般的性格。
當某件事確鑿無疑,真實有效,他便會猶如一頭威風凜凜的獅子,毫不保留地展示并捍衛其正確性,那雄姿英發的模樣,仿佛能讓世間的一切錯誤都無所遁形。他會昂首挺胸,自信滿滿,目光堅定而銳利,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決心。
然而,每當遭遇虛偽或是背信棄義之事,他便會瞬間化作一只受驚的貓咪,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個不停,身子也如風中殘葉般不安地扭動著。他會縮頭縮腦,眼神躲閃,聲音細弱如蚊蠅,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正如當下,他竟然連扶起自己父親的舉動都未曾做出,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游離,不敢與米蘭達夫人對視。他的雙腳仿佛被鉛塊重重地拖住,無法挪動分毫,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綿軟無力。
倘若兩人當真問心無愧,米蘭達夫人甚至甘愿以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篤定她的男人絕不會表現得如此膽怯與慌亂。他應該會怒發沖冠,雙目噴火,甚至可能會不顧一切地試圖將亞歷山大撕成碎片,只因對方對他的父親動了手。他會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獸,隨時準備撲向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