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由于與平民和貴族圈子的這種社會隔絕,亞歷山大才躲在自己的莊園里。他把君主給他的短暫養傷時間當作一次休假。他清楚霍諾里烏斯派他上戰場只是時間問題。畢竟,他是少數能夠擊敗阿哈德尼亞眾多敵人的人之一。
此刻,亞歷山大正在享用岡比西斯烹制的美味飯菜。雖然他擁有好幾個奴隸,但這位性情潑辣的美女無疑是他最喜歡的,也是唯一一個他信任能為他做飯的人。至于他的母親,在確認兒子康復后就返回了別墅。把孩子留給眾多奴隸悉心照料。
當亞歷山大吃著岡比西斯為他準備的食物時,他的另一個奴隸,一個年輕的亞述女孩,帶著一個男人走進了餐廳。女孩臉上帶著羞怯的神情,試圖將這個男人介紹給她的主人。然而,在她這么做之前,陌生人驕傲地大步上前,站在亞歷山大面前,臉上帶著鄙夷的神情。
亞歷山大雖然不認識此人,但從他身上的制服,可以清晰看出他是阿哈德尼亞軍隊的一員。尤其可以確定的是,他很可能是君主親自派來的信使。盡管亞歷山大地位尊貴,但那人卻毫無恭敬之態,而是厭惡地看了一眼年輕的將軍,然后遞給他一卷卷軸。
“這是君主親自下達的命令。你已被重新任命,有關你的新職位的信息包含在卷軸中。如果僅此而已,我就要走了。”
亞歷山大沒有浪費時間去糾正這個人的無禮,只是點了點頭,讓這個人平靜地離開他的別墅。在信使關上門后,亞歷山大瀏覽了一下內容,然后嘆了口氣把它扔到一邊。岡比西斯立刻就知道這不是個好消息,于是馬上走過去安慰他的主人。
“主人,一切都還好嗎?”
年輕的將軍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他預料到霍諾留斯會進一步報復,但他沒想到這個人會做得這么絕。他幾乎不敢直視奴隸的眼睛,道出了自己的處境。
“我被調職了……”
顯然,他被調職了,因為信使在離開前直截了當地說了這番話。然而,這并不能解釋主人臉上那嚴肅的神情。于是,岡比西斯帶著樂觀的笑容,試圖探尋問題的根源。
“嗯,這并不奇怪呀,您的軍隊在卡塔赫納傷亡慘重。霍諾里烏斯把您分配到其他小隊,也是合乎情理的。情況應該不會太糟糕。您現在負責哪支部隊?”
這位性情潑辣的美人在不知不覺中,給亞歷山大剛剛遭受的沉重打擊又添了幾分霜寒。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試圖向心愛的奴隸解釋他當下處境的嚴峻性。
“你不明白,他并非給我指揮一支軍隊,而是讓我去領導伊利里庫姆邊境的邊界部隊!”
岡比西斯感到震驚,這實屬正常。邊防軍是二流的邊防隊伍,他們在帝國邊境生活、戰斗、直至死亡。起初,他們是職業軍人,但如今只是兼職,花在耕種土地上的時間甚至比在戰場上的還多。與將軍過去領導帕拉蒂尼時的輝煌相比,這無疑是一次重大的失寵。
由于帝國財政狀況不佳,亞歷山大先前的軍隊已被認為裝備短缺、訓練不足。然而,與他的新部隊相比,帕拉蒂尼的老兵在裝備和訓練質量方面幾乎稱得上是特種部隊。從領導帝國最強大的軍隊淪落為光榮的邊境守衛,這對亞歷山大而言是巨大的打擊,也是對其才能的極大浪費。
岡比西斯幾乎不敢相信主人的話,她迅速掃了一眼信息,確定主人并非在與她開玩笑。讀完信息后,她的表情和亞歷山大一樣陰沉了下來。她立刻滿懷憤怒地抗議這道命令。
“他瘋了嗎?讓您去管理一群農民?您可是阿哈德尼亞最偉大的將軍之一,他卻讓您去領導伊利里庫姆邊境的一個邊境堡壘?那誰來領導軍隊對抗叛國者?這簡直是瘋了!”
一想到這對自己職業生涯意味著什么,亞歷山大只能不快地咂著嘴。很明顯,霍諾里烏斯是想讓他在東阿哈德尼亞帝國邊境虛度時光。如今他唯一能重獲昔日輝煌的途徑,就是在邊境以絕對優勢贏得一場大戰。以他現在所指揮部隊的質量,這樣的事情不太可能實現。
正因如此,這位年輕的將軍明顯被激怒了,他幾乎開始大聲斥責君主的愚蠢行徑。
“你還沒看出來嗎?這個傻瓜根本不在乎阿哈德尼亞。他寧愿眼睜睜看著阿哈德尼亞在幕后燃燒,同時出于自己的嫉妒,也不愿讓一個他討厭卻能干的人來指揮他的軍隊。我一直都知道霍諾里烏斯是個白癡,連個連貫的想法都沒有,但這次,簡直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