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克里斯,從他選擇叛逃的那一刻起,哈根便已經毫不猶豫地將他視為一枚可有可無的棄子。那個愚不可及的家伙只不過是一個尚有少許利用價值的盟友,能夠在亞歷山大全力追擊時分散他和他的軍隊的注意力,為哈根的逃脫創造一絲喘息的機會。
亞歷山大悠然自得地安坐在營地里,手中優雅地握著一瓶價值不菲的美酒,漫不經心地輕酌慢飲。此時,他已然清晰無誤地聽聞了奧迪烏斯與西福雷斯特人遭遇的詳細消息。
他對于西福雷斯特人試圖倉惶逃跑的險惡意圖洞若觀火,并對其中錯綜復雜的變數進行了深思熟慮的精確計算。哈根極有可能心急火燎地返回軍隊,巧舌如簧地試圖說服克里斯孤注一擲,冒險突破山脈,以決絕無畏的姿態來進行自我拯救。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非表面這般簡單直白。
九個軍團嚴陣以待,其中八個威風凜凜,如銅墻鐵壁般守衛著主要的山口,最后一個則居高臨下,占據了山上那易守難攻的戰略高地。無論克里斯絞盡腦汁選擇哪一條艱難的行進路線,都會有兩個軍團如餓狼撲食般與他短兵相接,而第三個軍團則嚴陣以待,作為強大的后備增援力量,隨時準備投入戰斗。
當下,亞歷山大并不確切知曉克里斯軍隊的精確人數,但依據他在伊扎里德的忠誠盟友所提供的詳實情報,這個狂妄自負,不可一世的傻瓜為了實現掌控該地區的勃勃野心,貿然發動了一場注定以失敗告終的魯莽戰役,并且在那徒勞無功地追求所謂至高無上的帝國主權的荒唐過程中,損失了大部分的寶貴兵力。
那究竟是怎樣一種荒誕不經,異想天開的狂妄主張?他麾下那些被蒙蔽雙眼的士兵竟然愚昧地認為他是比霍諾里烏斯更為出色卓越的人選,但仔細思量,考慮到一個愚笨至極的家伙比起那個慵懶無能,昏聵無道的傻瓜更適合擔當皇帝,這實在是荒誕不經,無從談起。除了克里斯那些被蠱惑的士兵那盲目的支持之外,這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合法合理,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權。
亞歷山大的訴求究竟為何?乃是征服與聯姻。在其同僚的眼中,他的訴求相較于克里斯的而言,要強大且有力得多。亞歷山大憑借自身的強大實力,迫使東阿哈德尼亞帝國不得不承認他對西部的統治。雖然無法確切知曉他們對亞歷山大擔任西部皇帝這一狀況的認同能夠持續多久,但這相較于克里斯的處境,已然是好上許多,因為除了克里斯自身,再無他人承認他的地位。
不知是命運那神秘莫測的安排,還是純粹的運氣不佳,哈根率領著他的軍隊徑直來到了亞歷山大及其私人軍團所駐扎之地。就連那身披鐵甲的騎兵,都與他們的皇帝一同在此嚴陣以待。在遠處,西福雷斯特人和西里斯阿哈德尼亞人的軍隊匯聚一處,難以置信地緊盯著前方,他們所選擇的這條道路,竟是抵抗最為激烈的一條。哈根旋即向他的偵察兵宣泄著心中的不滿與抱怨。
“你口口聲聲說這是最為簡便的道路!在你眼中,這看起來難道是最為安全的路線嗎?”
偵察兵難以置信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就在一周之前,當他前去偵察道路之時,此處的軍隊數量明顯要少得多。而如今,看起來仿佛皇帝本人親自擋在了這條道路之上。他試圖為自己偵察的失誤尋找借口,然而,由于他乃是阿哈德尼亞人,哈根毫不猶豫地將其斬首,認定此人應當為他們即將面臨的必然失敗負責。
顯然,這名偵察兵絕無可能知曉,乃是亞歷山大對他進行了欺騙。亞歷山大決定在利比牛斯山駐扎期間,于各個營地之間進行輪換。當然,他那精銳的衛隊始終緊緊跟隨其后,從而為這兩個軍團提供了額外的強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