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尼菲克斯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中充滿了無奈和不確定。他坦誠地承認了眼前這令人迷茫,難以捉摸的事實。
“我不知道。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做好迎接戰爭的充分準備吧。我們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和疏忽,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西阿哈德尼亞軍僅僅守候了短短五分鐘,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五分鐘里,每一秒都充滿了緊張和期待。東阿哈德尼亞軍便轉身順著來時的道路返回,他們的身影在沙漠中漸行漸遠。卡尼菲克斯雖然內心激動不已,仿佛有萬千波濤在洶涌澎湃,但他的表情卻依舊保持著十分的鎮定,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波瀾起伏。
他是如此的幸運,東阿哈德尼亞將軍與他竟然有著相同的和平理念和避免戰爭的心態,因此,一場即將在南洲慘烈爆發,帶來無盡毀滅和痛苦的戰爭,被這兩位不認為有必要開戰的斯多葛派人士險些成功避免。他們的明智和冷靜,在這充滿血腥和殺戮的時代,猶如一道罕見而珍貴的曙光,給人們帶來了一絲希望和安寧。
阿拉里克孤獨而堅定地站在堡壘的城堡內,在過去的整整一個月里,他傾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地保衛著這座至關重要,意義非凡的堡壘。在這次艱苦卓絕,驚心動魄的圍攻之中,他和他的戰士們必定已經將五千名阿哈德尼亞人和一萬名阿蒙赫拉夫特人送入了那冰冷,黑暗的死后世界。然而,即便如此,這一切依舊遠遠不夠。無論他們殺死了多少敵人,那源源不斷,如潮水一般不斷涌來的敵軍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歇,仿佛無窮無盡。
直到現在,阿拉里克和他那些最為老練,經驗豐富,身經百戰的戰士們才萬般無奈,滿心不甘地被迫撤回堡壘之中。那些曾經勇敢無畏,視死如歸地保衛這座城堡的英雄們,他們的數量已經減少到了令人心碎,絕望的極點。為了抵御敵人那狂風暴雨般,從未有過片刻停歇的猛攻,他們拆毀了城堡內一切可以利用的裝飾,用他們所能找到的任何一塊木材來支撐那搖搖欲墜,幾近崩潰的大門,試圖延緩敵人進攻的步伐。
東福雷斯特國王疲憊不堪地坐在一條破舊,滿是歲月痕跡的長凳上,一位醫生正緊張而專注,全神貫注地為他治療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在這次驚心動魄,險象環生的圍攻中,他遭受了好幾處嚴重的傷勢,比如肩膀上中了一支鋒利無比,深入骨髓的箭,臉上被狠狠地劃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淋漓。然而,他并沒有讓這些令人痛苦不堪,幾乎要讓人昏厥的小傷勢阻礙他堅守防御的堅定決心。直到現在,他依舊咬緊牙關,頑強不屈地守護著這座城堡,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珍貴,不可失去的寶物。
敵人妄圖憑借著巨大的攻城槌來砸開那扇厚重堅實的木門,而就在此時,他手下最為經驗豐富的指揮官挺身而出,毅然接管了城堡的防御工作。當那沉重的大門被攻城槌撞擊所發出的轟鳴聲,如驚雷般在空中不斷回蕩時,指揮官面色惱怒地走近國王,隨后雙膝跪地,那神情中滿是焦急與憂慮。
“國王陛下,眼下我們已然被敵人重重包圍,陷入了絕境,毫無退路可言。一旦這城門被強行拆開,城里那些手無寸鐵的婦女和無辜的兒童就藏身其中,他們必將遭受非人的待遇,被無情地強奸和殘忍地屠殺。難道對于他們而言,就真的沒有其他任何的逃生之法了嗎?”
阿拉里克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伴隨著咳嗽,他口中吐出了一些鮮血。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出現潰爛的跡象。他心里無比清楚,即便東福雷斯特人能夠在這場看似毫無希望的戰斗中僥幸獲勝,他自己也注定會因這嚴重的感染而命喪黃泉。
他緩緩地轉頭望向角落里那些驚恐萬分,擠成一團的婦女和兒童,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隨后,他強忍著病痛帶來的虛弱,艱難地站起身來。起身的瞬間,他因身體的虛弱而險些摔倒,但他還是頑強地站穩了腳跟,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拔出了那把陪伴他征戰多年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