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把入侵的侯爵軍隊計算在內時,那原本有限的承載人數瞬間被突破,達到了令人咋舌的接近四五百人之多。
這一數字已然是船只建議承載極限的三倍有余,加之船體遭受了極為嚴重的損傷,海水仿若洶涌的巨獸,不斷地瘋狂灌入船體。
在這雙重打擊之下,船體開始緩緩地傾斜,發出了吱吱呀呀的痛苦呻吟聲,仿佛是一位不堪重負的老者,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瀕臨崩潰的邊緣。
這并非是那種極具戲劇性的轟然倒塌,沒有天崩地裂般的巨響,也沒有瞬間的分崩離析。
因而在起初,眾多沉浸于激烈戰斗之中的士兵,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被戰斗的熱血與激情所占據,難以察覺到船只正在悄然發生的這一危險狀況。
“該死!為何我總是滑倒!”一名士兵忍不住咒罵道,他的雙腳在甲板上不斷打滑,試圖穩住身形卻顯得極為艱難。
“操!老爹我的眼睛怕是出問題了。看啥都覺得是斜的。”
另一名士兵則大聲抱怨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恐與疑惑,似乎對眼前所見的一切感到難以置信。
“嘿,還有誰感覺……怪異?似乎自已要摔倒了?”又有士兵發出了這樣的疑問,他們開始彼此對視,試圖從對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由于他們身處甲板之上,與眾多的人混雜在一起,四周人來人往,腳步紛雜。
在這樣的混亂場景中,實在是難以準確地判斷出船只究竟是真的在下沉,還是僅僅因為眾多的人朝著不同的方向奔跑而產生的自然晃動。
故而,他們只能這樣彼此詢問,大聲地道出自已身體所感受到的種種異樣,同時急切地尋覓著任何可能給予回應的人,希望能夠從他人那里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以安撫自已內心深處逐漸涌起的不安與恐懼。
“我們要沉沒了!曹!”
就在眾人還在疑惑與猜測之時,亞歷山大卻憑借著他敏銳的觀察力,第一個意識到了這一真正的危機。
他的目光如電,迅速地投向船兩側的欄桿,仔細地對比著它們的傾斜程度。
那原本應該與水面保持平行的欄桿,此刻卻呈現出了明顯的傾斜,右側的欄桿距離水面明顯更近,這一確鑿的證據無疑證實了船只正在向右舷傾斜這一可怕的事實。
看到這般令人心驚膽戰的景象,亞歷山大忍不住在心中咒罵了一番之前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一切都會安然無恙的船長。
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與懊悔,若是早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他或許會做出不同的決策。
“亞歷山大!快跳!沒有時間了!”
幾乎就在亞歷山大剛剛萌生出對船長的咒罵與對當前局勢的憂慮之時,赫米庫斯便迅速地轉過身來,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慌亂與急切,近乎于說教般地大聲命令道。
那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仿佛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的命令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亞歷山大瞬間便明白了為何此人再度要求他棄船。
因為他深知,倘若船只真的沉沒了,那他們將會陷入絕境之中,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在這茫茫的大海之上,他們將無處可逃,變成極易被附近的侯爵船只捕獲的活靶子。
而除了接受這樣悲慘的命運之外,他們似乎別無其他選擇。
要么乖乖地接受投降的繩索,從此淪為階下囚,失去自由與尊嚴;
要么便只能被無情的海水所淹沒,葬身于這波濤洶涌的大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