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大人!增援!請求增援!”
就在馬赫特勛爵剛剛為他的部隊在追擊敵人方面所取得的驚人進展而發出一聲歡快且激昂的吼叫之時,突然,一名驚慌失措的跑者朝著他飛奔而來,苦苦懇求著。
“嗯嗯?”起初,就連這位經驗豐富、久經沙場的將軍在聽到這番話語時,都不禁感到有些猝不及防,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疑惑之色。
“增援?什么增援?增援往何處去?我們馬上就要將這些混蛋統統趕下大海了!”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著,然后甚至轉過頭去,望向萊姆斯的部隊,只為確認自已并非處于夢境之中。
果不其然,他看到整個敵軍五百人的隊伍已經被逼迫后退了將近一公里之遙,以至于靠近海岸的船塢上那船帆的輪廓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而軍團士兵在如此行動的過程中,那種如同被打得狼狽不堪的狗一般被迫撤退的凄慘模樣,是像馬赫特大人這樣經驗豐富之人絕對難以察覺到的。
他甚至能夠隱約聽見敵方軍官們的吼叫聲,他們在大聲地催促著自已的士兵們堅守陣地,而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是一個身材高大挺拔、身著閃亮的金色盔甲、頭戴一根大紅色鉛羽的男子,正騎著馬在前線縱橫馳騁,竭盡全力地鼓舞著士氣。
這種絕望之情是絕無法偽裝出來的。
因此,馬赫特領主輕而易舉地便判斷出敵人已經氣息奄奄,只需再施加幾下強有力的沖擊,他們就會徹底土崩瓦解。
故而,走在最前方的那個人覺得,這位跑者所說的話語,毫無意義可言。
“大人,請派人前去援助!”
直至跑步者用手指向他,迫使他向后伸長脖子張望之時,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已所身處的艱難困境,險些驚得心臟病發作。
“什……什……這究竟是何時發生的?”馬赫特大人在目睹眼前的慘狀之后,忍不住驚聲高呼,那是一種他已然不記得自已曾在何時使用過的語氣。
他的腦海之中瞬間充斥著無數紛雜的想法,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已已然被誘騙,他恨不得即刻命令大軍掉轉方向,甚至萌生出了徹底拋棄眼前敵人的念頭。
當然,這是由于馬赫特大人已然看透,這些人的生死存亡已然無關緊要,他們唯一的使命便是將他束縛住。
而且,即便他們被徹底擊潰,馬赫特領主的后方仍舊極易受到更為強大力量的攻擊。
馬赫特領主由于身處前線而完完全全錯過了這股力量。
還有那位將軍未曾料到自已的精銳部隊竟會如此輕易地被擊敗,于是便在這空曠之地破口大罵,
“我呸!這幫毫無本事的窩囊廢!怎能如此任人擺布?敵人又并非數量眾多!啊啊啊啊……我定要將所有的肇事者統統絞死!”
馬赫特大人尚且不知曉侯爵和希特之間所存在的矛盾,考慮到斯科皮在人數上僅僅只是比希特略占上風,將軍自然而然地得出結論,認定他的手下皆是膽小如鼠之輩。他立下誓言,一旦他能夠將他們救出,他定會殺一儆百。
不過,當下他迅速開始命令一些處于后方的部隊脫離其余軍隊,并調轉方向。
然而,正如前文所述,這種完整的180度機動,即便是在最為理想的狀況下,也是相當遲緩且笨拙的。
而此刻他們已然身處戰場的中央位置,即便是在最為有利的情況下,馬赫特大人想要趕來救援他那些深陷困境的部隊,也需要耗費相當漫長的時間。
尤其是當馬赫特領主不敢一次性調動大部分部隊時,他擔憂前方的敵人會察覺到這一情況,并會拼死發動攻擊來阻止他。
馬赫特勛爵認為這樣的想法毫無任何依據可言,甚至他也覺得自已或許有些過于偏執,然而考慮到這500名士兵基本上是選擇在此處成為英勇的烈士,將軍絕對不能昧著良心排除這種可能性。
哪怕眼前的敵人看起來傷痕累累,猶如一盞隨時都有可能熄滅的搖曳燈火,也總歸存在著那么一絲極其渺茫的可能,他們會如熾熱的太陽一般爆發出最后的歡呼。
倘若真的發生這種狀況,并且敵方的指揮官足夠聰慧,能夠精準地把握好進攻的時機,那么馬赫特勛爵的部隊將面臨著真正從勝利的邊緣跌落至失敗深淵的巨大風險。
倘若發生如此悲慘的事情,這位老人將無處藏匿他那悔恨的淚水。
因此,這位謹慎小心的老兵在當時做出了最為明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