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聽到米蘭達夫人的話語,他覺得賈努斯勛爵觸碰到了她的敏感神經。
于是亞歷山大轉過頭看向那名男子,溫和地附和道:“我知曉北地的土著與侯爵家之間存在著一些摩擦,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也并非十分清楚,還請大人您為我解惑。”
聽到這一詢問,雅努斯勛爵首先露出了略顯為難的表情,望著亞歷山大,仿佛他剛剛被問到了一件令人尷尬不已的事情。
“嗯哼……”不過很快,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以及自已的意愿,杰努斯大人便明白自已不能輕易回避。
于是他決定回答,首先是一條長長的免責聲明:
“大人,我所要講述的是幾個世紀以前所發生的一系列錯綜復雜的事件,希望您不要對任何一方過于苛責。”
聽到這句話,亞歷山大本能地挺直了身子,他感覺到自已即將聽聞一些極為有趣的事情。
因為每當有人說出這樣的話語時,就意味著其中確實隱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察覺到這一點的雅努斯勛爵露出了一絲無奈的微笑,然后迅速以溫和且中立的語氣開始講述:
“要了解北方人和這個家族之間的仇恨,大人您首先需要知曉,侯爵們并非此地的原住民。他們最初來自北方的錫巴西斯大陸。
他們最初是以商人的身份來到這里,在海岸沿線開拓了一系列的碼頭和港口。正如您已然猜到的那樣,這很快便被證明是極為有利可圖的……鑒于這座島嶼的戰略地位,這是極為自然的。
由于它位于眾多關鍵海上航線的顯著位置,這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的價值遠遠超出了其最初的原始自然資源所暗示的價值。
而當時的侯爵家主很快便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深知倘若能夠在此地設立封地,僅僅依靠商船中途停靠補給的港口費用,就足以讓他躋身于錫巴西斯最為富有的貴族行列。
于是他決定進攻內島,期望驅逐或者征服所有的當地人,將整座島嶼據為已有。
這對于當地的原住民而言,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他們原本過著相對與世隔絕的生活,信奉一種強調與自然合一、禁止追求物質利益的薩滿教信仰。
因此,當世界的其他地區通過貿易發展出越來越精良的青銅甚至是鐵質武器時,這些野蠻人卻主要使用木材和皮革。
他們依舊與我們進行木材、寶石、香料和玻璃等商品的交易,但他們極少攜帶武器。
這是一個極大的禁忌,任何人被發現進行交易、擁有甚至協助此類物品都會受到嚴厲的懲處。
我記得我的曾祖父曾經告訴過我,他的祖父曾經見過一個獵人僅僅因為擁有一把小小的鐵匕首,便被活活剝皮并懸吊在樹上。
但這種自我克制也意味著,當這個家族發起攻擊之時,這些當地人將會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們手工制作的武器大多過于粗糙、笨重,無法擊穿我們的盾牌,而他們的石箭則只會從我們的青銅盔甲上彈開。
更糟糕的是,這些土著人并未統一成為一個整體。
而是分裂成眾多相互競爭的部落和氏族,而我們也巧妙地利用了這一點。這種策略所導致的結果是不難想象的……嘆息……”身為雅努斯勛爵,他搖了搖頭,哀嘆著說道。
想到自已的祖先如何挑唆當地人彼此爭斗,向他們許下了一個接一個的承諾,卻又毫不猶豫地違背了一個又一個諾言,雅努斯勛爵滿懷遺憾地搖了搖頭,對這一連串的悲劇深感惋惜。
從內心深處來講,他對這種極不光彩的行為實在無法容忍。
但與此同時,他也清楚自已不能否認這些手段所產生的效果。
通過讓規模較小的部落去與較大的部落相互對抗,通過向那些被忽視的群體提供權力與財富,侯爵家族得以迅速擴充其主要由雇傭兵構成的軍隊,輔助部隊的數量幾乎翻了一番。
在為這些士兵配備了當時最為先進的武器和盔甲之后,當地部落很快便察覺到自身在人數和武器方面都處于明顯的劣勢。
雙方一次又一次地展開交鋒,結局卻總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