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甚至認為這些部落可能是被更為強大、數量更多的移民自然而然地驅趕離開的,就如同印第安原住民被逐出他們的土地一般。
只是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西巴里亞人前來所尋求的是貿易和商業,而非黃金。
正當亞歷山大猜測著侯爵們可能以權力和貴族的名義犯下種種暴行之時,雅努斯勛爵突然深深地長嘆一口氣,再次開始講述后半部分的故事:
“確實,在最初的幾年征戰中,我們就成功占領了島上的一大片土地。那些近乎赤裸的土著人根本無法與我們這樣的強大勢力相抗衡。他們被驅趕到了沼澤和山丘地帶。在接下來的二十年里,他們銷聲匿跡,甚至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我們以為他們只是由于疾病或者其他原因而消亡。我們不再認為他們能夠構成任何威脅。
于是,我們將他們遺忘。相反,我們專注于發展我們新征服的封地,并迅速取得了巨大的進步。憑借這一成果,我們甚至能夠向聯邦委員會提出申請,并一次性獲得了子爵的頭銜,跳過了地主和男爵的等級。”
當雅努斯勛爵說完這些話語時,他停頓了片刻,這讓亞歷山大敏銳地注意到這位長者的眼中閃爍著喜悅和自豪的光芒,仿佛他情不自禁地為這一事實而沉醉其中。
甚至看起來這位領主期望亞歷山大也能夠參與到這場慶祝之中。
確實,如此迅速的晉升令人矚目。沒有多少貴族能夠一次性跨越兩個貴族等級。
然而,雅努斯勛爵卻嚴重選錯了聽眾來發表他的這番演講。
眼前的這位已經跳過了所有的臺階,一躍而上,兩級的跨越還不足以引來他的掌聲。
亞歷山大對雅努斯勛爵一直稱侯爵為“我的家人”感到驚訝。嚴格來說,這并不準確,因為雅努斯勛爵只是這個家族的管家,與他們沒有血緣關系。
然而,鑒于米蘭達勛爵默許了這種說法,他似乎被視為與其他貴族成員無異的家族成員。
而在另一邊,雅努斯勛爵對亞歷山大對這一令人印象深刻的壯舉缺乏反應感到有些失望,但他選擇不再對此過多停留,很快又繼續說道,這一次他苦澀地搖了搖頭:
“嘆息……然而就在那時,悲劇發生了!有一次,當我們的軍隊在大陸作戰時,土著人從沼澤中猛然沖出,這一次他們全副武裝,身著嶄新的青銅盔甲,手持鐵劍,在我們最為虛弱的時刻對我們發起了襲擊。
四座城市接連淪陷,全部被夷為平地,所有不幸落入他們手中的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慘遭屠殺。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是因為在這二十年的時間里,部落中誕生了一位極具魅力的領袖。
他平息了所有瑣碎的紛爭,統一了各個酋長,并推行了眾多改革,他最為令人矚目的成就便是廢除了這樣一條律法:
‘任何使用鐵制武器的人都將被逐出部落’。
這條律法曾被所有部落視為最為神圣的信條之一,這也是為何我們無法向部落出售武器,即便他們之間時常處于戰爭狀態。
因為他們堅信,即使他們在這場戰斗中獲勝,也會被其他所有部落驅逐。更糟糕的是,他們會招致諸神的憤怒。
這也是為何這一變化讓我們所有人都感到如此震驚。說實話,就連我也未曾想到這一點。那些巫師太過頑固,很難想象即便天塌下來,他們也會放棄自已的律法。
然而,在被趕出自已的土地之后,當地人似乎已經改變了他們的信仰。
他們開始積極地購置武器。這輕而易舉,因為加利奧索斯已經成為了一個主要的貿易中心。他們所需要做的便是鑄造貨幣,來自中海各地的商人便會蜂擁而至,為他們提供所能提供的所有最新、最精良的武器。
所有的這一切使得接下來的一個世紀對我們而言是極度血腥的。”
在敘述完侯爵和當地人的初次接觸之后,接下來的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里,杰努斯勛爵繼續詳盡地描述了后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
生活方式所發生的巨大轉變,以及針對他們所施加的種種暴行,致使當地人舍棄了諸多原本秉持的和平信仰。在他們那位極具魅力的領導人的引領之下,他們很快便開始對自身進行變革。
慵懶懈怠的侯爵們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一變化,他們過度沉醉于興隆的貿易所帶來的豐厚利益之中,沉浸在那堆積如山的金幣里,樂此不疲地數著他們所收獲的成摞的硬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