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嗎?”然而,倘若梅茨蒂爾認為這般言語便能令亞歷山大大驚失色,那他著實是過于天真了。
只見亞歷山大慵懶地摩挲著下巴,只是輕輕哼了一聲,旋即陡然挺直腰板,目光如炬,神情嚴厲地對著梅茨蒂爾說道:“梅茨蒂爾酋長,看來你我之間存在著一個根本性的誤解。你將我與侯爵混為一談,錯以為我們是同一類人。誠然,我們是盟友,但我絕非侯爵那般的人……我與他們截然不同。我期望你日后審視我時,能夠充分考慮到這一點。”
“至于你將我們一概稱作局外人……我亦希望你能正視現實。你盡可隨意稱呼我們,然而現實的殘酷卻不會因此改變……我們已然在此落地生根。你幾乎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阻止這一既定事實。倘若你真有能力改變,想必早就付諸行動了。”
“咔嚓!”聽聞此言,梅茨蒂爾只覺心中一陣刺痛,仿佛亞歷山大的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匕首,徑直刺向了他內心最脆弱、最暴露的傷口。
他頓時咬緊牙關,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發出清晰的“啪啪”聲。
然而,當這位身材魁梧的酋長怒目而視,以充滿憎惡的眼神瞪視著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小男孩”時,卻發覺自已竟無言以對。
亞歷山大見狀,乘勝追擊,毫不留情地繼續瓦解著梅茨蒂爾的自尊心:“的確,你們最佳的反抗時機,便是入侵者初臨之時。彼時,你們的力量最為強盛,而他們尚顯弱小。但即便如此,由于……諸多內憂與外患的交織,你們最終還是失敗了。不妨告訴我,當時你們島民能夠集結起多少兵力?而如今,你們又能派出多少人呢?”
“......”這個問題顯然是反問,老實講,梅茨蒂爾自已也并不知曉確切的數字。但即便是他那尚且年幼的小女兒,也深知他們曾經的實力遠勝于今。
“在過去的悠悠數個世紀里,你們的力量日益式微,而我們這些所謂的‘外來者’卻愈發強大。這座島嶼上的所有港口、城市以及貿易往來,皆已與世界其他地方緊密交織,融為一體。倘若你們妄圖回到那‘過去的美好時光’,唯一的途徑便是將島上的每一位居民屠戮殆盡。”
說到此處,亞歷山大微微停頓了一下,嘴角浮現出一抹略帶嘲諷的笑意,“呵!而且我堅信,你們內心或許確實存有這般念頭,只是你們的能力實在有限。所以,倘若你們真的付諸行動,必將遭遇來自世界各地如鋼鐵壁壘般的刀槍相向!那道堅不可摧的壁壘,將會把你們徹底消滅。”
梅茨蒂爾聽聞,只能再次緊緊握住已然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拳頭,可他身上那股盛氣凌人的氣勢,卻如被戳破的氣球一般,明顯減弱了許多。
倘若亞歷山大只是宣稱他自已或者侯爵家族是無敵的,這位久經沙場的軍閥定會對此嗤之以鼻,而后拂袖離去,將這番言論當作耳邊風,絲毫不會放在心上。
然而,亞歷山大并未如此表述。他所指出的關鍵在于,問題的根源并非在于他個人,亦非侯爵家族,而是在于這座島嶼本身。當地人已然沒有能力將島嶼恢復到他們所期望的往昔模樣——回到那個他們主宰島嶼,身心皆自由,不受任何所謂“非自然”的污濁之物沾染的時代。
這一番解釋,猶如一盆冷水,無情地澆滅了梅茨蒂爾心中殘存的希望,讓他不禁感到一陣深深的絕望。
“你究竟意欲何為?”梅茨蒂爾終究不愿被一個看似比自已兒子還要年輕的男孩這般教訓,他語氣中滿是沮喪與憤怒,厲聲打斷了亞歷山大的話語。
亞歷山大卻只是不緊不慢地恢復到先前那副慵懶放松的姿態,語氣平淡地重復道:“我已然給出了最后的報價。這已然是我所能給予你的最優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