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赫特大人毫不留情地對自己的計劃進行駁斥時,凱特大人頓時感覺仿佛有一股無名之火“噌”地一下躥上心頭。他實在是難以忍受馬赫特大人這般直白的行事風格,此時此刻,滿心期望這個男人能夠暫且閉上嘴巴。哪怕就一會兒也好,最好能等到帕克勛爵離開這個房間,如此一來,他內心那股想要對這個男人破口大罵的沖動或許便能稍稍平息。
然而,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然發生。
眼睜睜看著自己那自認為“絕妙”的主意,如同泡沫般在水中瞬間化為烏有,帕克勛爵原本還帶著一絲期許的眼神,剎那間變得陰森可怖。他憤怒至極,從牙縫中擠出低沉的吼聲:“既然如此,那我們用武力奪取這座城市又如何?再不濟,至少把莊園奪下來?”
站在一旁的凱特大人聽聞此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人都愣住了。
將整個侯爵家族當作人質?這哪里是什么最后的絕地反擊,分明就是無異于自殺式爆炸的瘋狂行徑。
至少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即便他們在這場爭斗中不幸落敗,假以時日,或許幾年之后,他們還能夠以某種隱秘的方式,如同蟄伏的猛獸,再次卷土重來。正如亞歷山大所言,希特斯隊絕不會因為一次的失敗,便徹底放棄這場角逐。
但倘若他們真的采取這般極端的行動,而亞歷山大最終依舊突破了重重封鎖,那么至少在接下來的漫長一百年里,他們都將被這個島嶼徹底拒之門外,再無立足之地。
而且,即便僥幸獲勝,恐怕也并非就萬事大吉,能撈到什么實質性的好處。
即便他們真的成功達成目標,他們與侯爵家族之間原本就脆弱的聯盟,也必將瞬間破裂。畢竟,侯爵們大概率不會對他們表示出多少感激之情。想要將侯爵們當作傀儡來操控,更是難如登天,因為那些遭受當地野蠻人殘酷蹂躪的貴族,定會將滿腔的憤怒與責任,一股腦兒地歸咎于他們以及琳達小姐。
“到那時,我們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們都殺了,直接將這些土地據為己有呢。”凱特勛爵無奈地喃喃自語,心中暗自思忖,倘若真要沿著這條充滿荊棘的道路繼續前行,那就必須全力以赴,毫無退路可言。
然而,與他那行事直爽的對手馬赫特勛爵不同,凱特勛爵深知有些話絕不能隨口亂說。他可不想給帕克勛爵再帶來什么不切實際的新想法,于是便將這些念頭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太晚了。”回答帕克勛爵這一疑問的,正是馬赫特勛爵。他或許是在場唯一一位認真去思索這個瘋狂提議的軍官。
這位久經沙場的老戰士,在沉思片刻后,坦率地說道:“我已然仔細調查過相關情況。只是在亞歷山大有所行動之后,侯爵們明顯加強了警備力量。雖說攻下城池或許尚有一線可能,但想要拿下莊園,那可就危險重重了。一旦行動搞砸,亦或是耽擱了時間……我們恐怕就得與侯爵的全部軍隊正面交鋒,而最終的結果,實在是難以預料啊。”
馬赫特大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深深的遺憾,那神情,仿佛他真的對自己無法完成此事而感到萬分抱歉。
“……”大廳內的其他軍官聽聞此言,皆是一愣,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他們心中糾結不已,既對這位戰士的勇敢無畏感到由衷欽佩,又忍不住想要詛咒他的瘋狂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