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們還得時刻留意那些隱藏在水中的危險尖銳物體,像是陶器碎片或是金屬廢料,稍不注意就可能劃破皮膚,帶來感染的風險。
還有那些深而危險的水坑,一旦陷入,便可能遭遇不測。只有當他們看到一些好心人在各個路口放置的臨時踏腳石時,心中才會偶爾松一口氣。
這些踏腳石,就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讓他們不必再趟過那腐臭的水。
但這樣的“奢侈品”,卻只有極少數人能夠享有。大多數人只能默默忍受著潮濕石頭散發的霉味、腐爛食物的酸臭、腐爛動物尸體的惡臭,以及混雜著各種污水和垃圾的不潔水所散發出的刺鼻氣味。
他們強行無視這些不堪入目的場景與氣味,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只為了那一絲生存的希望。
在這種艱難的情況下,相較于這些處于社會最底層的人們,各種中小企業的情況稍微好上一些。
這些市場、攤位和作坊的老板們,大多選擇住在自已的商店里,或者至少是同一棟樓內。這樣的居住方式,讓他們省去了危險的通勤過程。
許多人甚至已經對經常性的洪水習以為常,憑借著以往的經驗,當他們在夜間觀察到水位上漲時,便迅速在住所前擺放預先準備好的沙袋或木板。
這些簡單的防御措施,雖然無法完全抵御洪水的侵襲,但至少減輕了一些洪水帶來的影響。
然而,對于那些沒有自已的商店,或是僅僅在市場上租用一個地方的人來說,他們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他們只能跟隨那些可憐的底層勞動者的腳步,踏上艱難的跋涉之路,前往自已的工作地點。
有些人或許可以選擇使用擔架或手推車,但當司機艱難地駕著他們的動物穿越洪水時,他們自已也面臨著被困的風險。
動物在這混亂的洪水中,也難以保持穩定的行進,隨時可能陷入困境,導致整個行程的停滯。
因此,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人們出行最可靠的方式,或許是租一艘小船。然而,這種服務的稀缺程度,簡直比獨角獸的毛發還要稀少。而且,這種服務僅限于城市的極少數地方。
一方面,水深要足夠深,小船才能通行;另一方面,目的地也要“足夠富裕”,才能吸引付費游客。
畢竟,給北部貧困地區提供游船服務,在商業角度來看,根本沒有實際意義,不是嗎?
更不用說稀缺性的問題了——在這種災難時刻,誰又會有多余的船專門用來渡人呢?答案顯然是肯定不多。
在大雨傾盆中人們的應對方式因身份和處境的不同而各異。對于當地的商販們而言,他們無法借助港口停泊的大型漁船來應對眼前的困境。
那些大型漁船,體積龐大,在贊贊城相對“狹窄”的街道上,猶如笨拙的巨獸,難以靈活轉彎。并且,因其自身重量較大,需要更深的水域才能正常行駛。漁民們自然是最不希望看到自已賴以生存的工具,突然擱淺在街道上,那無疑等同于斷了他們的生計。
然而,無論面臨怎樣的艱難險阻,所有的商販都一心想要回到自已的店鋪。哪怕此刻他們的斗篷已被雨水徹底浸透,沉甸甸地貼在身上,褲子也濕得仿佛剛從水里撈出來的魚一般。
他們心里清楚,即便當下無法開店營業,至少也要盡力搶救大部分被淹沒的庫存。畢竟,任何物品一旦長時間浸入這片成分“可疑”的水域,便會開始散發出一種經久不散的惡臭,價值也會大打折扣。
而在這場災難中,唯一能置身事外的,便是那些富裕的貴族們。他們悠然自得地躲在自家高大堅固的建筑里,仿若與世隔絕。
就算洪水肆意上漲,甚至漫到頭頂,他們也只需輕松放棄一樓,從容地前往二樓乃至三樓避難。
倘若他們想要搬家,更是輕而易舉。只需派遣仆人去租船,或者吩咐奴隸用高架轎子抬著他們,便可安然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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