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迪揚說這話時,聲音微微顫抖,還停頓了好幾次,臉上滿是不情愿地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顯然,他對即將踏上的旅程充滿了恐懼。
“事實上,他們對這種事深惡痛絕。所以我實在擔心……擔心他們會因為艾莉亞被當作奴隸這件事遷怒于我……說不定就為了報復你而傷害我。”
亞歷山大聽著維迪揚這番怯懦的言論,面對著這層出不窮的障礙,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來。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是要驅趕眼前的煩惱,緊接著“呸”地吐了口唾沫,沒好氣地說道:
“既然你這么膽小怕事,那就派別人去好了。你手底下那一萬大軍里,難道就找不出幾個值得信賴的人?讓他們去,我自然會給他們相應的賞賜。”
“……”這句帶著濃濃不耐煩的回答,仿佛一顆重磅炸彈,瞬間讓房間里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尷尬與緊張的氣息,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在帕夏的親自嚴令之下,畫家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到亞歷山大和艾莉亞的肖像畫創作之中。
僅僅用了兩天時間,畫家便完成了全部工作。考慮到如此緊迫的時間限制,這幅畫作堪稱相當出色。
畫家仿佛擁有一雙神奇的手,不僅細膩地捕捉到了書房那優雅的氛圍,更重要的是,將居于其中的兩位主人公的細節刻畫得入木三分。
畫中的兩人皆身著盛裝,亞歷山大顯得尤其迷人,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而艾莉亞的美貌大多隱藏在金色的面紗之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事實上,也正因如此,亞歷山大甚至對這幅肖像能否被認可產生了懷疑。
但這位貴族女孩卻十分篤定地向他保證,她的父母絕對不會認錯自已的女兒,尤其是她那雙令人著迷的、如同水晶般湛藍的眼睛。
于是,畫家在創作過程中被要求特別專注于這雙眼睛的描繪。
待畫像完成后,艾莉亞的姿態安詳而優雅,雙手輕柔地放在膝上,靜靜地直視著畫面,那藍色的眼睛有著一種近乎催眠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在她對面,隔著玻璃咖啡桌,坐著一位英俊的年輕人,正是亞歷山大。
他面容輪廓分明,下巴刮得干干凈凈,一頭烏黑的頭發顯得格外精神,身上穿著華麗的服裝,整個人顯得雍容華貴。
這是亞歷山大為數不多的幾次刻意表現得莊重威嚴的時刻之一,他滿心希望這幅畫像能給即將來訪的人留下美好的印象。
與此同時,帕夏還要求那位女士寫下他答應維迪揚的那封信。然而,艾莉亞從一開始就滿心不情愿。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殺死了她所有的保鏢和女仆,還將她俘虜,她對亞歷山大自然是沒有絲毫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了厭惡,所以她打心底里就想讓亞歷山大的日子不好過。
因此,當她得知自已被要求編造這樣一個故事時,她起初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態度堅決地聲稱自已不想撒謊。
她覺得更應該說實話,并且自信滿滿地承諾,父母聽到她的下落后一定會欣喜若狂,但同時也肯定會去報復那個海盜。
她甚至提議再寫一份懇求書,苦苦懇求父母保護那個海盜的安全。
但亞歷山大果斷地拒絕了她的提議。
因為他這個心思細膩、甚至有點偏執的男人,本能地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
他自已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為什么,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他和艾莉亞相處得太久,一起玩著諸如撲克之類艾莉亞并不擅長的游戲,從而對她有了更深的了解;
又或許僅僅只是出于一種本能的直覺。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艾莉亞的猶豫并非真的只是因為不想編造這個故事。
此外,他還覺得沉船的故事相較于“邪惡”的帕夏購買或被贈予絕色美人奴隸的故事,聽起來要順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