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說這番話時,心中其實也在權衡利弊。她明白亞歷山大的提議并非全無道理。
若真能按照這樣的方式處理,既能在一定程度上滿足托勒密對土地的渴望,又不至于讓皇室在實際管理中陷入困境。
然而,她也擔心這樣的安排可能會引發其他潛在的問題。畢竟宮廷內外各方勢力錯綜復雜,任何一個決策都可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而太后的這一評價,讓亞歷山大感到十分欣喜。
他知道,自已的努力沒有白費,成功地在不激怒皇室的前提下,為自已爭取到了較為有利的局面。
他心中暗暗思索著接下來的計劃,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之色。
同時,他也深知,與皇室的博弈猶如走鋼絲,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盡棄。
但此刻,他對未來的發展還是充滿了期待,畢竟已經朝著自已期望的方向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亞歷山大內心其實并不怎么在乎托勒密是否會在名義上正式擁有加利奧索斯的那部分土地。
他真正在意的,是王太后能否說服托勒密,讓米蘭達夫人繼續保留她在米德郡的席位。
米德郡那地方實在是太過偏遠,仿佛是被世界遺忘的角落。
而且,當地民眾對米蘭達家族的接受程度,早已在潛意識里根深蒂固,宛如盤根錯節的老樹,難以撼動。
在那片土地上,米蘭達夫人就如同掌控一切的主宰,既是法官,能決斷是非曲直;又是陪審團,可權衡輕重緩急;甚至還是劊子手,手握生殺予奪大權。總之沒有什么她所無法掌控的,單純的就是一言堂。
所以,只要托勒密不心血來潮,派自已的親信去取代當地的官僚體系,把原本還算穩定的局面攪得一團糟,那么想要繼續維持現狀,讓亞歷山大保持對那里的有效控制,實在是易如反掌。
在那遙遠的島嶼上,即便是偶爾派去審查報告的治安官,也難以逃脫被腐蝕的命運。
倘若賄賂不起作用,等待他們的或許就是恐嚇,在最極端的情況下,甚至可能遭遇暗殺。
這類舉動雖說并不常見,但也絕非天方夜譚。
畢竟那座島嶼遠在天邊,發生這樣的事,在首都或許都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人們很可能只是將其當作偶然的意外事件,而非嚴重的瀆職行為。
至于托勒密是否會把那片土地分配給他的子民,亞歷山大對此絲毫也不擔心。
原因很簡單,那座島嶼距離他們實在是太遙遠了,就如同羅馬人眼中的不列顛尼亞,遠到讓人覺得難以觸及,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對于普通羅馬人而言,不列顛尼亞是一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國度,那里流傳著各種關于巫術、魔法和巫醫的傳說,仿佛踏入那片土地,就會陷入無盡的未知與恐懼之中,是一片他們連腳步都不敢輕易踏入的神秘領域。
而那些有幸去過不列顛尼亞,親眼目睹過當地泥屋和小漁村的人,即便來自羅馬的偏遠地區,也會覺得那地方簡直就是一片毫無價值的垃圾場,根本不值得一提。
想當初,尤利烏斯·凱撒最初征服那座島嶼的時候,滿心以為它蘊藏著取之不盡的銀礦,幻想著能借助這些財富,在羅馬的政治舞臺上更進一步,實現自已的宏偉抱負。
然而,當羅馬人真正掌控這片土地后,一種莫名的自尊心驅使著他們不斷為其爭斗,即便后來發現那里實際上并沒有太多值錢的東西,也依舊不肯輕易放手。
羅馬人確實在那里廣泛開采了一些銀礦和其他礦石,從開采的絕對數量上看,似乎頗為可觀。
但仔細算來,相對于管理這片土地所耗費的巨大費用,這些收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實在是得不償失。
也正因如此,我們會發現,羅馬帝國的東半部總是比西半部繁榮得多。
在過去的幾個世紀里,羅馬人不斷地對東部的薩珊帝國發起襲擊,為的就是掠奪那里從東方來的的絲綢、瓷器、香水和香料等珍貴物資。
這些來自東方的奇珍異寶,不僅滿足了羅馬人的物質需求,更成為他們炫耀財富和地位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