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中,最受震撼的,莫過于西利瑪。
她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又猛地松開。
她不由自主地將亞歷山大和自已以前的經歷放在天平兩端比較,腦海里迅速閃過過往的片段。
她清楚地意識到,就算是阿洛茲默處于巔峰時期,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慷慨。
當然,那個瘋狂的國王也常送她衣服和珠寶,那些東西的價值,或許是亞歷山大此刻承諾的許多倍。
但那些華美的服飾、璀璨的珠寶,對西利瑪來說,用處實在有限——它們就像好看的擺設,很難兌換成實實在在的現金,解燃眉之急。
若論流動資金,她最多的時候,也只從阿洛茲默那里得到過幾十萬羅帕爾,而且那還是在他對她迷戀得最瘋狂的時候。
可亞歷山大剛才提出的數字,是那個數額的十倍啊!
更讓她心驚的是,他說這話時,臉上沒有絲毫猶豫,那般自信,仿佛這三百萬羅帕爾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不會給他帶來任何損失。
不遠處的太后,眼角的皺紋里悄悄爬上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看著眼前這唾手可得的豐厚財富,她的心底,竟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一絲嫉妒。
那嫉妒像藤蔓一樣,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謝謝大人。這對‘我們’幫助極大。”
伊納亞夫人最終微微鞠躬,裙擺的褶皺隨著動作輕輕漾開,像是平靜水面泛起的漣漪。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既有釋然,也有對未來的隱憂,卻仍以正式的“我們”來稱呼自已,仿佛要用這個詞將所有相關的人都攏在一起,共同承接這份承諾的重量。
“嗯……沒問題,殿下。我們都是同舟共濟的。”
亞歷山大輕輕揮了揮手,指尖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淺淡的弧線,語氣里帶著安撫的暖意,像是在試圖驅散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霾。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西利瑪,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而堅定,像是出鞘的劍刃刺破迷霧:
“還有,別擔心你的孩子出生。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們都會親眼見證你或赫爾瑪公主加冕為阿哈德尼亞女王。”
“我們辛辛苦苦,可不是為了那個白癡,才把一個甜言蜜語的無名小卒送上王位的。”
這句話像一道意外的暖流,淌過西利瑪的心田。
按常理說,這樣直白地議論王位繼承,甚至提及“白癡”,本該讓她心生不悅,可此刻,她的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勾起一絲短暫而愉悅的微笑。
一種自孩提時代以來從未有過的眩暈感猛地襲來,像腳下的地面突然變得柔軟,讓她有些站立不穩。
這感覺奇異又陌生,仿佛瞬間穿越回了青澀的青少年時期,那些被歲月塵封的、關于力量與輕松的記憶突然鮮活起來。
長久以來積壓在心頭的沉重與疲憊,在這一刻似乎被輕輕拂去,只剩下一種近乎輕盈的雀躍。
……
會議的氛圍在這句承諾后漸漸松弛,像是緊繃了許久的弦終于得以舒緩,似乎終于就此結束了。
亞歷山大慢慢地從柔軟的扶手椅上站起來,椅墊在他起身的瞬間,緩緩回彈,留下一個淺淺的印子。
他帶著愉快的微笑,眼角的細紋都染上了暖意,向在場的女士們頷首告別:“那么,女士們,明天我們在宮廷見!晚安!”
當時他正準備轉身,陪三位臉上寫滿樂意與興奮的女士回房間放松一下。
她們的眼神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了幾分。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打破了這片刻的和諧。
“等等,亞歷山大大人!還有別的事,”
太后的聲音帶著一種異樣的柔軟,語氣里的暗示像細密的網,悄無聲息地撒了過來,
“您為什么不多花點時間和‘我們’在一起?您沒有別的事要做,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