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利瑪的眼睛微微瞇起,眼尾慵懶地向上挑著。
那雙眼眸里盛著的探究與暗示,像浸了蜜的鉤子,悄無聲息地勾著亞歷山大的視線,仿佛在無聲地問他:是什么,讓你這英勇的戰士,遲遲不敢來靠近我,帶走我?
亞歷山大只覺得后頸的頭皮一陣發麻,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將他包裹——他又陷入了那個進退兩難的困境,像被夾在兩塊冰冷的巨石中間,每動一下都怕被碾得粉碎。
他此刻當然沒有半分打算接受這位太后的邀請,那簡直是在刀尖上跳舞,可同時,他也沒有勇氣直接拒絕,生怕觸怒了這位深不可測的女人。
他用指節抵著額頭,反復在心里掂量。這絕對是個魯莽至極的決定。
王太后西利瑪才剛拒絕了托勒密的示好,而托勒密對自已又懷著沉甸甸的感激,再加上剛才宴會上那幾杯讓情緒微微發酵的醇酒,以及女人們反復無常的情緒波動……
他不得不承認,這幾樣擰在一起,確實是個足以讓任何理智崩塌的強大組合。
“咳咳……殿下。”亞歷山大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心中雖滿是疑惑,手指卻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袍的下擺,鼓起勇氣想跟西利瑪說幾句緩和的話。
“我現在倒不覺得這是個壞主意。”突然,一句與他預想截然相反的話像石子投入靜水,猛地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驚愕地抬頭,說話的人……并不是伊納亞夫人!
“母親!”埃扎婭夫人像是被針扎了似的,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聲音里滿是震驚。她白皙的手指緊緊絞著帕子,急切地抗議道:“這噪音……殿下難道會喜歡這樣的場合嗎?如果……如果驚擾了殿下……”
話說到一半,她眼角的余光瞥見亞歷山大沉凝的神色,突然意識到不妥——考慮到眼下的時間和地點,顯然不是揭露母親那些古怪習慣的好時機。
這對話實在太詭異了,完全不像父母與成年子女之間該有的樣子。埃扎婭只覺得臉頰發燙,驚慌之下,腦子像被一團亂麻纏住,結結巴巴地張著嘴,半天想不出合適的應對之策。
雖然埃扎婭不像伊納亞夫人那樣需要為家族事務費心勞力,但作為母親的女兒,她太清楚母親那狡黠笑容背后的含義了。
只見伊納亞夫人嘴角噙著笑,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壓低聲音承諾道:“噓。我知道怎么讓她的聲音小一點,嘿嘿!”
伴隨著這孩子般的、帶著幾分頑皮的笑聲,黑人女子突然輕輕一跳,動作熟稔得仿佛在自已家一般,朝著旁邊的一個雕花小抽屜走去。
她伸手一拉,抽屜“咔嗒”一聲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閃著金屬光澤的小求!
“看這個!”伊納亞夫人轉過身,腰肢隨著動作輕輕搖晃,讓亞歷山大能清楚地看到她腰帶上懸掛的物品。她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語氣里滿是炫耀。
那條腰帶是耀眼的金色,上面鑲嵌著一顆顆米粒大小的鉆石,在燭火下折射出細碎的光。中間的金屬小球外包著一塊柔滑的紅色天鵝絨,上面還細心地扎著幾個透氣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