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個小輩,技藝還差得遠呢。但您能答應合作,我心里就踏實多了。只希望接下來這幾天,天氣能一直這么好——不然計劃就難辦了。”
得到這位最強大盟友的許可,亞歷山大眼底的緊繃終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他嘴角的弧度慢慢擴大,說出的感謝話語帶著十足的真誠,而藏在寬大衣袍下的手,也悄悄松了力道——連日來壓在心頭的巨石,總算落了一半。
他在心里仔細回想方才和法扎帕夏討論的計劃,從前期準備到后期收尾,每一個環節都反復推敲過,連最細微的漏洞都盡量補上了。既然連眼光毒辣、一向挑剔的法扎帕夏都沒找出任何重大缺陷,那這個計劃,大抵是堅如磐石了。
可心頭的擔憂并未完全消散,亞歷山大抬頭望向帳篷外,夜色已經越來越濃,黑色的天幕像一塊厚重的絨布。
晚風帶著一絲燥熱吹進來,拂過他的臉頰,卻絲毫沒讓他覺得涼爽。
他最擔心的,是這天氣。
此刻席卷王都的酷暑,對別人來說是難熬的煎熬,對他而言卻是救命的砝碼——一旦冬天來臨,氣溫驟降,他根本沒法弄到足量的冰塊,更別提讓冰塊維持固態直到送到阿薩茲德面前,整個計劃也就無從談起。
因此,哪怕現在正午的氣溫常常飆到35攝氏度,陽光毒辣得能把地面烤出裂紋,他每次外出,后背和額角都會被汗水浸濕,濕冷的布料貼在皮膚上,黏膩得讓人心煩,他還是固執地希望這酷暑能再持續久一點,哪怕再升高幾度也沒關系。
“我明天會讓阿薩茲德來接你。”法扎帕夏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亞歷山大的思緒。他顯然看穿了對方眼底深藏的憂慮,語氣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天色確實不早了,像亞歷山大這樣年過花甲的老人,本該早早歇息,卻還在為天氣的事憂心忡忡,這份堅持讓法扎帕夏心里多了幾分認同——這個看似溫和的老人,骨子里藏著常人不及的韌性。
其實法扎帕夏自己也巴不得早點動手,一想到能親手除掉阿薩茲德,甚至能在他的墳墓上吐口水,他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那股恨意幾乎要從胸腔里溢出來。
所以亞歷山大一提出需要幫忙,他便立刻答應伸出援手,那份急切,幾乎要從眼神里冒出來。
“啊啊啊……大人,等等。”亞歷山大突然出聲,語氣帶著幾分急切,又有幾分無奈。幸好他還保持著清醒,沒有被即將到來的勝利沖昏頭腦。
他輕輕抬手,對著情緒激動的法扎帕夏擺了擺,像在安撫一頭即將失控的猛獸,放緩了語氣說道:
“我還要準備毒藥,這事可不能急——毒藥的劑量、溶解的濃度,都得仔細算好,不然要么毒不死人,要么會提前暴露。”
“……”法扎帕夏猛地頓住,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像被人當眾潑了一盆熱水。他盯著自己的指尖,眼神里滿是懊惱——剛才太激動了,竟然把這么關鍵的步驟忘得一干二凈,差點壞了大事。
他迅速挺直腰板,胸膛微微挺起,努力維持著平日里的傲慢姿態,可聲音卻比剛才柔和了幾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
“我這就讓人去準備冰室和毒藥,你放心。冰室的守衛都是我一手提拔的親信,嘴巴嚴實得很,沒人會知道你做了什么。”
“謝謝您,法扎大人!”亞歷山大輕輕頷首,語氣里滿是感激。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三位女士身上,眼神瞬間柔和下來,像春風拂過湖面,帶著幾分溫和的請求:
“女士們,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們幫個忙。我會指望你們把飲料和冰塊倒好,具體的細節,我們以后再慢慢談。”
埃扎亞和埃莉亞對視一眼,立刻用力點頭表示支持,眼神里滿是信任——她們早就把亞歷山大當成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