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守衛宮廷核心區域意味著什么——那是只有最頂尖的宮廷衛士,才能獲得的殊榮。
每當貴族們聚集在一起討論國家大事時,就是這些衛兵在一旁維持秩序,他們能聽到貴族們的談話,能接觸到宮廷的核心機密,這可是無數人擠破頭都想得到的特權職位。
而且,想要調動這些衛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些人里,有些本身就是貴族出身——比如強大的賈米德伯爵的次子和三子,甚至還有幾位地位不低的帕夏后代。
他們背后都有著錯綜復雜的家族勢力,平日里就算是法扎帕夏,也得對他們客氣幾分。
亞歷山大看著法扎帕夏那張平靜的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之前一直以為,這位老人在宮廷里的影響力,早就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了。
“多謝大人。”男人連忙欠身道謝,眼角的細紋里堆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善意笑容,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仍藏著一絲未散的緊繃,“請您放心,我絕不會傷害任何人。”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佩劍的穗子,聲音壓得更低了些,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我只是想讓大家安靜地聽聽我的提議,別讓托勒密……陛下,在眾人面前對我們破口大罵,落了我們這些老臣的臉面。”
法扎帕夏看著他這副模樣,嘴角扯了扯,既沒把這句承諾放在心上,也沒覺得有什么可生氣的。
他只是閉了閉眼,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后續可能出現的混亂場面——亞歷山大這一鬧,恐怕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旦失控,整個宮廷都會陷入無法收拾的境地。
想到這里,老人的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頭疼得更厲害了。他緩緩睜開眼,語氣里滿是疲憊,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告誡眼前的年輕人:“……唉……孩子,我只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說罷,他無精打采地靠向椅背,指尖輕輕按著眉心,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窗外的太陽漸漸褪去了白日的熾熱,染上了一層暗橙色的光暈,邊緣開始被云層切割,一點點往遠處的山巒下沉。
微風帶著夜幕將至的涼爽與清新,從敞開的陽臺吹進來,拂動了老人花白的鬢發。
法扎帕夏抬眼望了一眼天邊的殘陽,心里盤算著: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所有要點也都達成了共識,若是之后還需要敲定什么細節,大可以再約時間見面。
他撐著扶手,剛要起身,準備說幾句寒暄的客套話便告辭離開。
可就在這時,亞歷山大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突然伸手一把將他拽了回來。
老人猝不及防,重心不穩,又跌坐回椅子上。只聽亞歷山大的聲音急切地響起:“大人,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我想在年底之前,攻打一個地區。”
這話像一道驚雷,炸得法扎帕夏瞬間愣住了,身體幾乎在椅子上僵住。
他皺著眉,眼神里滿是困惑與不解——明明之前他們已經反復討論過,在規定的時間內,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和物資去實現攻打地方的目標。
當時他還特意批準了亞歷山大“給予部分地區獨立”的宣言,怎么這才轉眼的功夫,就變了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