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緩緩吐出一口氣,拉開槍栓,用過的紙彈殼帶著余溫“叮”地落在草地上。
他將步槍遞還給拉赫,臉上的笑容藏不住:“告訴路德維希,讓他開足馬力生產,越多越好。”
他轉頭看向迪特里希,眼神銳利如鷹:“進軍倫薩前,我要你的整個獵兵軍團,都換上這種針槍!”
“立即行動,陛下!”迪特里希啪地立正敬禮,轉身就往通訊兵的帳篷跑,披風在身后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亞歷山大望著遠處還在飄散的木屑,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溫暖得像落在肩頭的陽光。
他仿佛已經看到,無數支這樣的針槍列成方陣,在倫薩城下噴吐著火舌;仿佛聽到,新時代的鐘聲正隨著槍聲敲響。
路德維希需要的,不過是一點助力。
有了這針槍打底,帶膛線的后膛槍、帶帽彈頭的左輪手槍……還會遠嗎?
因為他的到來,這個世界的戰爭軌跡,正朝著一個全新的方向狂奔。
而他知道,屬于贊贊王國的時代,就要來了。
亞得里亞海的浪濤拍打著礁石,帝國艦隊的殘桅在咸水中腐爛成灰,私掠船的黑旗便成了這片海域新的王旗。
米卡婭站在“海蛇號”的甲板上時,彎刀上的血珠還沒滴干——剛截下一艘帝國運金船,又順手收拾了想分一杯羹的海盜,船員們正扛著沉甸甸的木箱往船艙里鉆,她靴底碾過甲板上的水漬,混著鐵銹味的風灌進領口,眼里閃著與海浪同色的銳光。
如今,帕克城堡的主臥里,被熏香蓋過,只剩下奢靡的甜。
四個巨大的橡木箱子敞著蓋,銅鎖在燭火下泛著冷光,里面碼得整整齊齊的金幣和銀幣漫了出來,像金色的瀑布淌在天鵝絨床單上,幾顆鴿血紅寶石混在其中,被燭光映得像凝固的血。
米卡婭的發絲散在枕頭上,與岡比西斯的黑發纏在一起。
這不是第一次這樣,亞歷山大還在時,國王的大床常擠著他們三個,他醉醺醺地笑著說:“敢跟別的男人勾肩搭背,我打斷你們的腿——但你們倆互相疼惜,我可不管。”
那時只當是酒后戲言,如今卻像藤蔓,在心底盤根錯節地長了起來。
幾個月沒沾過男人的氣息,本能像漲潮的海水漫過堤岸。
米卡婭先動了身,指尖劃過岡比西斯鎖骨上的淺疤——那是去年在甲板上被海盜的彎刀劃的,當時她還替她吮過血。
她坐起身,抓起散落在箱邊的絲綢襯裙,卻在套到一半時停住了,背對著岡比西斯,耳根悄悄泛起紅。
岡比西斯支著肘看她,目光像帶著鉤子,從她繃緊的肩胛骨滑到腰線。
米卡婭正費力地扣搭扣,那蕾絲的肩帶太細,她反手勾了半天沒對上,猛地一用力,“啪”地一聲,右邊的肩帶斷了。
“該死!”米卡婭低咒一聲,把斷了帶的衣服扔到金幣堆里,起伏著,臉頰燒得厲害。
岡比西斯捂住嘴,肩膀抖個不停,銀鈴般的笑聲撞在華麗的穹頂上:“米卡婭,你最近是不是又長高了?前陣子見你穿舊裙裝,裙擺都短了一截,現在看來——”她故意拖長語調,目光落在對方后背,“我的懷疑沒假。”
米卡婭回頭瞪了她一眼,睫毛上還沾著點凌亂的水汽:“哦,岡比西斯,你真是個愛說話的人。”
話雖帶刺,聲音卻有點發虛,被對方看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攏了攏垂在雄前的發絲。
岡比西斯笑著坐起身,被單從肩頭滑落,露出光滑的肩頭和鎖骨下那黑色的的痣。
她雙臂環抱在胸前,故意挺了挺,燭光在她肌膚上投下起伏的陰影,嘴角勾起抹撩人的笑:“你怎么臉紅了?”
米卡婭的臉更燙了,剛想反駁,卻聽岡比西斯又湊近了些,氣息噴在她耳廓上,帶著點戲謔:“你想嘗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