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寧對錢財向來吝嗇,不想分潤,一個勁的訴苦最近因為舞弊案,刑部上下都忙翻,辦案經費都不夠。要不是敲了張家一筆,這個月的俸祿都發不下去。
言下之意,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陳觀樓氣笑了,掏了掏耳朵,“大人,你聽聽你剛才說的話,像話嗎?什么時候俸祿輪到刑部自收自發?你要說獎金,我認了。你說俸祿,積欠乃是朝廷各大衙門的風格。要是某個衙門沒有俸祿積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京官。”
先帝當昏君之前,京官的俸祿基本上能做到按時發放。
當了昏君,時有時沒,每年總有幾個月不準時。
如今建始帝做皇帝,好家伙,拖欠京官俸祿竟然成了慣例常態。
天牢這邊自然也不能例外。
要不是還有獎金可以指望,大家都要喝西北風。
孫道寧一臉疲憊的揉揉眉心,“本官近日忙得腳不沾地,話都說錯了。現在是真沒錢。你體諒一二。”
“體諒不了一點。這筆買賣,我費了牛鼻子勁才將事情辦成。不說天牢上下分潤,我個人的好處費總要給吧。”
“你已經收了張家人的錢,怎能還問本官要錢。”孫道寧很是不滿,哪有兩頭吃的道理。
豈有此理!
鉆到錢眼里了!
問問刑部上下所有官員,誰敢到他面前公然要錢?
沒有!
一個都沒有!
迄今為止,只有陳觀樓這個異類,天不怕地不怕,每次都理直氣壯跑來要錢。
簡直荒唐!
陳觀樓不管對方說什么,正所謂任他幾路來,他只一路去。
他就認定要錢這一件事。
“一碼歸一碼。我問張家人要錢,這筆錢大頭入公賬,刑部還要抽成。落到我自己口袋里,就剩下一點辛苦費。你這里是不是該補償我一點辛苦費。
下回還有這樣的事,包在我身上。老孫,可不能做獨門生意!你總不能做完張家這單,以后就不干買賣了吧。難道你放心找別人干這殺頭的買賣?”
孫道寧沉默。
陳觀樓再接再厲,“眼看著楚王即將敗亡,屆時刑部又得忙起來。難不成你不需要我出力?對付那些敗亡之將,好歹我還有點經驗。這幾年,我送走的反賊沒有千個也有百個。鼎鼎大名的大明王,也是我親手送上斷頭臺。”
“行了,行了,給你批一千兩,你去找賬房支取!”
“老孫,一千兩,你打發叫花子嗎?”
“哪個叫花子價值一千兩,你給本官找出來。”
陳觀樓氣呼呼,往椅子上一坐,今兒不拿到足額的錢,他不走了。
孫道寧頭痛得很,手頭上還有大把的差事,根本沒時間耗!
“這樣吧,本官給你批五千兩的條子,其中一千兩走刑部的賬。剩下的走天牢的賬。你直接從天牢公賬上支取,如何?”
這還差不多!
陳觀樓得了錢,臉上笑嘻嘻。
孫道寧則漆黑一張臉,心情很壞,有心挑刺,“張玉郎會不會一回家人就死了。”
“保證不會!穆醫官下藥精準,不會出現這種錯漏。”
“最好如此。人回去后要是三兩天就死了,本官拿你是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