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寧最近日漸憔悴,人也蒼老了些許,兩鬢多了些白發。整體狀態看起來不太行。
陳觀樓一見到他,就嚷嚷起來,顯得大驚小怪,“老孫,你這是怎么了?你千萬保重身體,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刑部尚書的位置換了人,你讓我怎么辦?難道讓我跪舔新來的尚書?”
孫道寧聞言,當即氣了個半死。
“你能不能盼著點好?我瞧著,刑部上上下下,最盼著我死的人就是你。”
“冤枉!我們什么交情,我天天盼著你長命百歲。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說我壞話?老孫,你可要明辨忠奸,莫要被某些小人給蠱惑了。”
“本官身邊那么多人,就數你最會蠱惑人。說吧,跑來刑部做甚?你就不能待在天牢,好好忙你的差事?”
“我來是有正經事。老孫,你這身體真沒事?”
“本官好得很,死不了。什么正經事?”
陳觀樓將白大人的卷宗以及用信封裝起來的銀票,放在書案上。
他曲指,輕輕點了點卷宗,說道:“這個人,說想跟你見一面。你拿主意,要不要見。”
“誰啊?”孫道寧遲疑了一下,才打開卷宗,“白敬文,原來是他。”
“老孫你認識姓白的?”
“前段時間,有人幫忙帶話,說的就是白敬文。本官沒搭理。沒想到他竟然走了你的門路,他除了想見本官,可有說別的?”
“只是想見你一面,有些話想私下里跟你說。要見嗎?你之前為啥沒搭理他,關系不到位,還是錢沒到位?”
“少打聽有的沒的。”孫道寧呵斥道。
陳觀樓笑了笑,指了指信封,“你先看看價錢,要是合適的話,見他一面也不虧。要是不合適,我就直接拒絕他。”
“以后這種事少干,什么阿貓阿狗都往本官身上湊。本官日理萬機,哪有空搭理這幫地方官員。”孫道寧很隨意的捏了捏信封的厚度,有點意外,竟然這么大方。
于是乎,就聽他改口說道:“見一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要指望本官替他開脫。他的罪名板上釘釘,外面很多人盯著,肯定要處置。”
“這份錢只提供見一面,案子是另外的價錢。”陳觀樓直接挑明。
孫道寧指著他,“你少給我包攬訴訟。”
“你可別冤枉我,我何時包攬過訴訟?何時影響過刑部斷案判決?我最多就是提供一個新思路。”
陳觀樓大呼冤枉,這罪名他堅決不承認。別將屎盆子往他頭上栽贓。
孫道寧冷哼一聲,最終答應三日后去天牢走一趟,順便視察天牢的工作,看看最近的成果。
陳觀樓表示熱烈歡迎,一定做好準備,迎接領導視察。
……
白大人得知事情辦成了,是真的有點意外。
他在外面托人帶話,沒有下文,事情擱置。
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找上陳觀樓,沒想到竟然成了。
他神情古怪地盯著陳觀樓,“陳獄丞好本事。”
“白大人,還心疼錢嗎?這錢你就說花得值不值?”
白大人輕笑一聲,“本官如今才明白,貴有貴的道理。只要能辦成事,貴一點也是應該的。”
“白大人能這么想,我們之間算是達成了初步默契。往后你有什么需求,只要別異想天開,你跟我說一聲,能幫的盡量幫。當然,價錢也不便宜。”
白大人很好奇地問了一句,“遇到那些窮京官怎么辦?找你幫忙辦事,付不出價錢,你真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