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明了,皇帝盯上了侯府,不可能放過侯府,你說能在怎么辦?別的事情還好說,選秀這事推不了。侯府那么多姑娘,不可能個個都生病出嫁躲避,那是打臉,打皇帝的臉,還是公然打臉。侯府是大乾的臣子,自然要維護君父的臉面。你說是不是!”
“這么說侯府從始至終都是被迫應對?”
“也不能這么說。選秀有選秀的玩法。既然皇帝非要將侯府綁在皇室這艘船上,非要結個親家,那就換個玩法。姻親關系,既是束縛枷鎖也是機會,端看如何操作。皇帝有些迫不及待,若非去年老太太過世,早在去年夢薰那丫頭就已經進宮參選。為此,宮里特意推遲了一年。這么大的‘體面’,侯府要懂得感恩,懂得分寸,知道進退。”
說完,大管家自個倒是先笑了起來,笑意中透著嘲諷,透著對皇帝的譏笑。
陳觀樓了然的點點頭,“夢薰那丫頭很聰明,相信就算是皇室,她也能應付自如。”
“侯府精心培養出來的姑娘,自然不能被人比下去。來,喝酒!這太平日子,也不知還能過幾年。”
大管家頗為感慨。對于侯府的處境,他內心充滿了憂慮。現在有侯爺頂著,宮里頭自然是千好萬好。可是,某天侯爺頂不住了,或是身體垮了,侯府又當何去何從。
陳觀復被困在京城,無法外出領兵。
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沒人可用啊。
他盯著陳觀樓,眼神火熱熾烈。
陳觀樓往后一仰,“你老別這么看著我,看得我心發慌!我這條小命不夠你算計的。”
大管家嘿嘿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
陳觀樓:……
有事說事,抓他的手做甚。
大管家有些激動地說道:“樓哥兒,你是個好的。萬一有一天,侯府遭難,千萬千萬將人帶出去,一定要給侯府留個后。”
“至于嗎?還沒到那一步,你老別杞人憂天。”陳觀樓掙脫開對方的手。
“你先答應我。”
陳觀樓點點頭,“我可以答應你。但我還是那句話,別那么悲觀,局勢發展很快,且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你現在的擔心,很大程度上都是想太多。”
本質上,平江侯同朝廷之間,就是一場博弈。這場博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出結果,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交鋒就能看到結局。
朝廷需要平江侯,平江侯也需要朝廷的支持。
雙方都在小心的試探著,誰占上風誰囂張。
謝長陵只想集中精力處理內政,進行內部有序的改革。皇帝卻一心一意想要拿下平江侯,收回兵權。
這場博弈,謝長陵夾在中間調和,維持著脆弱的平衡。
平衡何時打破,打破后會出現什么局面,誰都說不清。沒有人能看到未來,只能預設,只能賭一把。
“你別管老夫是不是想太多,總而言之,你要記住今日答應過老夫什么,要記住你的姓氏。侯府。”
陳觀樓給對方斟酒,一邊說道:“你老放心,侯府一定好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