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垂首,沉默不語。
陳觀樓微微嘆氣,“純陽真人乃是得道高人,你可以不信他,但是請你務必將他的話帶到。”
王氏自嘲一笑,“當年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請回吧。”
“你學了你姑婆幾成本事?”純陽真人出聲詢問。
王氏笑了笑,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你指望在我身上發現點什么,注定會失望。”
純陽真人果然很失望。
陳觀樓琢磨了一番,“莫非當年真正埋下邪物的人,是你姑婆。你帶人闖入夏家,只是為你姑婆做掩護?”
王氏聽了這番揣測,眉眼都沒動一下。顯然這些年,她已經歷練出來。任誰提起當年的事,她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死不承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當年,我只是帶著幾個妯娌去夏家,將劉翠花打了一頓。我們是出于對劉翠花的信任,她畢竟是秀秀的姑母,這才讓秀秀暫時借住在夏家。
秀秀出了事,夏家父子該死,劉翠花更該死。她身為枕邊人,她難道不知道自家男人是什么德行。身為母親,她難道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么貨色。她明知道自家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幾個兒子也不是好東西,秀秀有危險,她卻沒有提醒我們一句。
但凡她提醒一句,秀秀絕不會借住他家。我寧愿天天接送孩子,勞累一點,也不會讓秀秀遭此橫禍。”
“你們借住夏家的時候,不知道夏家的具體情況?”
“我哪里清楚,平日里接觸,都裝的像模像樣像個人。什么都是孩子他爹做主,那是親姑母,只會對秀秀好,不會委屈了秀秀。直到后來出事,我才開始留意夏家的情況。這才發現夏家背地里的做下的勾當。”
“你不清楚,你男人總該知道一點吧。”
“別提他!”
王氏對自家男人有恨意!
親姐弟有感情濾鏡,她理解。
但她不理解,親閨女出了事,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還警告她不許再生事!還要繼續跟夏家做親戚!
該死的男人!
孬種!
她眼中閃過仇恨,很快又平靜下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純陽真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沒理會二人的談話。突然插一句話,大家都不明所以。
“老道,你明白了什么?”
“哈哈哈……”純陽真人大笑出聲,“當初觀夏家地基十年,就讓夏家滿門滅絕。果然是她的手筆!你姑婆替你設陣,好得很,好得很!夏家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王氏板著一張后媽臉,不做聲。就看著老道一個人發揮。
純陽真人根本不在意,人生幾十載,什么樣的臉色都見過。正所謂見怪不怪!
“你莫要生氣。貧道跟王家還有幾分淵源。你可知,你王家祖上是有傳承的。你身為王家女,竟然沒有學到真本事,可惜了!”
王氏垂首斂眉,片刻后才說道:“王家就是山里頭普普通通一農家,什么傳承,我聽不懂。也不知道你們究竟在說什么。要是沒別的事,請回吧!一會我男人回來了,不知道該如何介紹你們。”
王氏下逐客令,陳觀樓也不好多做停留。
“你保重!下個月初,夏老倌上刑場,你要是想觀刑,提前一天到京城,我給你安排黃金位置,讓你近距離觀看他砍頭的場面。”
“多謝陳獄丞!麻煩你了。”王氏起身,道了個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