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跟穆醫官兩人,在陳觀樓的心目中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穆醫官是能分享殺頭秘密的人。
王海,只是假兄弟,錢貨兩訖。需要幫助的時候,不為難的話,陳觀樓肯定會伸手。但是,一旦觸犯到底線,他肯定翻臉。
老穆則不一樣,是當臂膀,當家人相處。否則,他也不會將外甥女嫁給穆文栩。
王海敢罵老穆老家伙,他沒當場翻臉,已經很給面子。
王海見對方動了真火,心頭雖有不甘,還是果斷選擇低頭,“是我說錯話,我賠罪。這杯我干了,你隨意!”
說完,一口滿飲杯中酒。
陳觀樓也收回了怒氣,恢復笑嘻嘻的樣子,“你我兄弟,口舌之爭,我自不會放在心上。你也知道,我從小失牯,沒個長輩教導。穆醫官與我而言,就是我的長輩。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
“我錯了!”王海果斷認錯,他是知道陳觀樓的狗脾氣。他要是不誠懇認錯,姓陳的肯定不是個玩意。不是玩意的陳觀樓,不好對付。還是維持‘人’樣最好。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陳觀樓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頓了頓又說道:“權貴就算了。你的朋友要是生了什么怪病,盡管來找穆醫官。我打包票,他肯定用心替你們醫治。”
“行,有你這話,你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王海又是滿飲一杯酒,大包大攬,辛苦費也沒少拿。
“但是,你得幫我殺個人。”王海突然提出新的條件。
陳觀樓瞇著眼睛,真是得寸進尺。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殺誰?”
“一個太監!一個九品太監!”王海毫不掩飾內心的惡毒跟陰險,“對方擋了我的路,靠山又很硬。我不好親自動手,只能麻煩你。”
陳觀樓微微挑眉,直言問道:“你是在跟我講條件。”
“非也!我是在請求。就算今晚你不找我,過兩天我也會來找你。”
陳觀樓呵呵一笑,直接將王海收進口袋里的銀票拿回來。找他殺人,還想收他的錢,做夢。
王海一臉懵,嘴巴比腦子快,張口就問道:“你想讓我免費幫忙?”
陳觀樓嗤笑一聲,“你讓我殺人,莫非我還要倒貼。王兄,買賣不是這么做的。你總不能讓我當冤大頭吧。
穆醫官這事,你隨便疏離一下我的人脈就該知道,我也不是非要請你幫忙不可。侯府也好,別家也好,我總能找到人幫忙。你就不一樣,你要殺的人,除了求我,你還能找誰?你肯定不能找魏無病那個老不死幫你殺人,對吧!”
王海認栽!
沒錯,他找不到第二個能幫他的人。
他是九品,對方也是九品,甚至修為比他高。
他根基淺,看似扒上了魏無病。然而,魏無病只顧著修煉,根本不會插手宮里頭的事情。
他只能扯虎皮做大旗,對付普通太監管用,對付上面那幫有權有勢的太監,人家最多給他三分臉面而已。有時連行個方便的事,都不搭理。更何況是幫忙辦事。
王海氣急,卻又無可奈何。
他是貪念陳觀樓的真心實意,拿他當正常人看待,從不用怪異的眼神打量他,也不會對他諂媚討好。就是平等的交流來往,沒有誰高貴誰低賤。加上雙方一直合作愉快,他不愿意撕破臉,他還想和對方繼續做兄弟。
需求更多的人,最先低頭。
“罷了,罷了,一切都聽你的。咱家會盡快替你分憂,也請你盡管替我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