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想不通。
“既然那人疑似是王府早年丟失的嫡長子,為何王府不將人接回去,反而讓你將人送到天牢養傷?”
楊百戶一臉尷尬,沒想到他有心遮掩的事情,全都被對方猜到了。
他哪里是好心主動將犯人轉監,分明是王府要求。
他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說道:“王府內還有一大筆爛賬沒有掰扯清楚。這個時候把人接回去,不如說是羊入虎口。說不定今兒回去,明兒就得辦喪事。還是詔獄跟天牢安全,王府那邊不用擔心這小子的性命安全。”
陳觀樓呵呵一笑,沒做聲,等著對方繼續吐露真相。
關鍵時候就要穩得住。
誰著急誰沉不住氣。
楊百戶顯然是沉不住氣的那個人,“東平王府現在的王妃是繼室。丟失的嫡長子乃是原配所出。聽說,嫡長子兩三歲的時候出府,走丟了,被人販子拐走了。一丟就是二十年。如今看到一個疑似嫡長子的人,王府那邊快鬧翻了。”
陳觀樓嗤笑一聲,“堂堂王府世子,兩三歲出門,身邊仆婦丫鬟小廝護衛,少說一二十個人守著,還能把人看丟,被人販子拐走。這事你信?”
“所以說這里頭水深!大家都心知肚明,此事肯定是內賊,人為。畢竟那孩子的生母不在了,府中是繼母當家。繼母又有自己的孩子,這不……”
這里頭的鬼名堂,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有鬼。
也不知東平王當年腦子是不是進了太多水,這么大的破綻,明晃晃的內賊擺在眼前,愣是視而不見。
時隔二十年,疑似當年走丟的孩子回來了,王府不炸鍋才怪。
陳觀樓好奇問道:“怎么認定那個人疑似是走丟的嫡長子?”
“長得跟東平王七八分相似,關鍵是還有幾分生母的影子,外加身上的胎記。”楊百戶也沒瞞著。
宗親王爺府中小孩出生,還是嫡出長子,肯定會上玉蝶,肯定會記錄孩子的體貌特征,尤其是胎記。這事,繼室想作假,手也伸不了那么長。宗正寺可不是擺設,不是區區一個繼室能撒野的地方。
“你們錦衣衛為什么會抓人?”
“這事我打聽了。這小子進京趕考,被東平王府的人看見了,那還得了,當即就報給現在的東平王妃。
東平王妃肯定是因為心虛,于是先下手為強,讓娘家人出面栽贓嫁禍,狀告到錦衣衛,這不,人就被抓起來,關進詔獄。
哪里知道,東平王也后知后覺發現了此事,急忙派人到錦衣衛交涉。幸虧來得早,要不然這小子已經死在了詔獄。”
楊百戶還挺慶幸,慶幸詔獄劊子手下手有一點點分寸,沒有直接把人弄死,還留了一口氣。又慶幸穆醫官醫術高明,把人救了回來。
陳觀樓呵呵冷笑,“你們詔獄下手夠狠的。一個進京趕考的舉子,就因為被人誣告,你們直接上重刑。生怕對方不死。什么仇什么怨。老實說,你收了東平王妃娘家多少好處?”
“沒收好處,”楊百戶急著否認,將自己摘出來,可不能陷進去,“可指天發誓,真沒收好處。詔獄有詔獄的規矩,犯人進了詔獄,別管犯了什么事,都得進刑房受刑。再說了,這小子一開始還挺硬骨頭,死活不肯拿錢出來,
陳觀樓呸了一聲,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