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樓跟宗正寺少卿撕破臉的消息,轉眼就傳到了刑部。
孫道寧唉聲嘆氣,這個遭瘟的,四處樹敵。就不能稍微溫和一點,嘴巴甜一點,態度妥協一點?半點委屈都受不了。虧得只是小小獄丞。這要是在六部當差,豈不是所有人都被得罪。
他都不想說對方。
說了這么多年,一點用處都沒有。
琢磨了一番,還是去了一趟天牢。先下甲字號大牢看望疑似東平王嫡長子的江守成。
果然很慘!
難怪陳觀樓要硬杠宗正寺少卿。
出了大牢,進了公事房,開門見山,直接提要求,“能不能管管你的嘴!”
陳觀樓很隨意的歪躺在軟榻上,“老孫,隨便坐!你也是,堂堂刑部尚書,何須怵他宗正寺。兩個衙門根本不搭界,誰也管不到對方頭上,你怕個屁!”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然而,宗正寺里面的人,都是宗親。他們要是到皇帝跟前告狀,終究不太好。”
陳觀樓聽了,哈哈一樂,“你猜那位少卿大人,他敢去告狀嗎?他不敢!一點小小的事情都辦不好,還被一個小小的獄丞給欺辱,他有什么臉去宮里告狀。他要是敢告狀,皇帝就敢弄死他!丟人現眼的玩意!”
孫道寧一想,也是啊!
建始帝最煩宗親總去宮里煩他。
這回東平王府的事情,王府上上下下都吃不了兜著走。就是因為皇帝煩!煩那一家子天天搞事。
“本官看了江守成的傷勢,能治好嗎?”
“有穆醫官在,肯定能治好!甚至能恢復到正常人的水平。前提是,別讓東平王府太早把人接回去。王府那地,對現在的江守成而言,就是龍潭虎穴。”
孫道寧嗯了一聲,“本官盡力!說到底,這事本官說了不算,得看宗正寺那邊的態度。他們一旦確認了江守成的身份,回歸正位是遲早的事情。”
“行吧!你反正盡量拖一拖。”陳觀樓也不勉強。
“你倒是同情他!”孫道寧調侃道。
陳觀樓眉眼一挑,“我是憐貧惜弱,看不慣一群人欺負一個人。二十年前欺負了一回,二十年后又欺負人。但凡是個正經人,都見不慣這種行為。”
孫道寧擺擺手,“遭難的人多了去,莫非你個個都同情。”
“那不能!這種事全看緣分。遇上了,對味,能幫則幫。要是不對味,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當然,如果錢到位,一切好說!”
陳觀樓的態度,就是這么隨性,全憑心情做事。
他瞧江守成順眼,畢竟是能跟他在顏值上平分秋色的帥哥,還是讀書人,又是苦主,必須幫一把。最好能借江守成的手,狠狠坑一坑東平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