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閣四壁都懸著明珠,燈光映著珠光,柔和的光線,令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
花滿樓卻不太舒服,因為這一場宴席的另外兩個人針鋒相對,散發著刀一樣鋒芒的的氣息,好像隨時都要打起來一樣。
而李君逢絕不簡單,縱然是他愿意出手相助陸小鳳,那最后也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的下場。
陸小鳳冷聲道:“你取走了霍休的滔天財富,取走了青衣樓,取走了珠光寶氣閣,得到了這么多東西,不覺得也應該付出一些什么嗎?。”
李君逢淡淡道:“哦,我可是付出了很多汗水的。而且,陸小鳳你是在調查幕后黑手,我也是在調查幕后黑手,只不過我調查了以后,順便把幕后黑手解決掉,拿走關于我自己的酬勞,這有問題嗎?”
陸小鳳道:“霍休已死,無論有證明罪行,你都可以往他身上推,你要我如何相信?。”
陸小鳳心中自然有氣,一來是自己花費了百般功夫,待到要水落石出之時,結果幕后黑手被人給干掉了。
這種積攢全部力氣,最終又打中棉花的感覺,的確不太好。
除此外,就像陸小鳳所說,霍休已死,一切都是死無對證,更加難以探查。
而霍休還是陸小鳳的朋友,相交十來年,遠非李君逢這個第一次見面就給他三枚銅板的朋友重要。
還有,李君逢直接將青衣樓、珠光寶氣閣接手,也與陸小鳳的理念不太符合。
也更讓陸小鳳覺得,李君逢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就連霍休,也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
李君逢淡淡道:“信與不信,就全在于你。”
他悠然的喝著酒,無論陸小鳳是何想法,都無所謂。
李君逢將陸小鳳請來,一是為了當初的那一句請他喝酒的諾言,二則是將所有問題擺到明面上來。
以后陸小鳳遲早會查明白,與其以后糾纏不清,索性現在有時間,將一切說清。
陸小鳳沉默了。
李君逢吃菜喝酒完全不受影響,過了半響,他才又抬起頭道:“還喝酒嗎?”
陸小鳳憤憤道:“喝,有酒不喝是王八蛋。”說罷,便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
他不但喝了酒,還大口大口的吃著菜,無論如何,不能委屈了自己肚子。
花滿樓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更甚。
至少他們兩人還不至于撕破臉皮。
陸小鳳和花滿樓離開了,陸小鳳走時還帶著幾分醉意,抱著一壇酒,一邊走還一邊用古怪的腔調,唱著李君逢聽不懂的歌謠。
李君逢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他知道,他和陸小鳳短暫的友誼結束了。
他和陸小鳳許多愛好相同,可終究不是一路人。
陸小鳳是個徹徹底底的浪子,并且對生命很尊重。
而李君逢為了世界值,也為了方便行事,他需要一個很龐大的勢力。
至于在生命方面,他的底線就是盡量不傷及無辜。
李君逢又將一杯酒飲下,淡淡道:“西門吹雪,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出來喝一杯酒吧。”
門外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長身而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劍卻是黑色的。漆黑,狹長,古老。
西門吹雪微微皺眉道:“你聽到了我的聲音?”
他對于自己的劍法自負,對于輕功同樣自負,而他的輕功也實在值得他自負。
李君逢道:“當今天下,行動時能夠完全不發出聲音的人,不超過十個,你就是其中之一。”
西門吹雪道:“但你卻知道我來了。”
李君逢笑了笑:“你太鋒利了,殺氣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