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惜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所以,她也沒有藏著掖著。
知道他今天可能在場,她還是選擇大鬧了一場,將他們左家的痛處又狠狠地戳了一把。
“左先生,你是來找我興師問罪的嗎?”
季予惜抱著胳膊,倚靠在玫瑰色的車身上,一襲旗袍將身段盈盈勾出,笑得嬌俏冷清,宛若一朵屹立寒風之中的白玫瑰。
“你已經知道小羊羊的生父是誰了,開心了吧?好奇心也得到滿足了吧?”
左曜宸的腳步頓住,眉心微蹙。
“你一定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嗎?”
季予惜反問他:“不然呢?還要讓我跟你們左家人和顏悅色嗎?”
左曜宸沒說話了。
車庫里是異常的寂靜。
兩個人隔著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
卻誰都沒有向前多邁一步。
就這么默默地看著彼此。
“當初,你生了兩個孩子。”左曜宸率先發起了話題。
季予惜的笑容里沒有半點感情。
“是啊,是雙胞胎,第一個孩子生下來就沒了,尸體被你們左家人帶走了。”
“我逃出來之后,才生了第二個孩子。”
她望著左曜宸的神色。
這個男人慣于將真實的自己掩藏在皮囊之下,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猶如此時,季予惜也看不透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要代表左家,和我正式搶孩子了嗎?”
季予惜的聲音一凜,大有同歸于盡的勢頭。
左曜宸那銳利的目光,像是x光一樣,將她上下都掃射了一遍,才幽幽地收了回去。
“我說過,我不會和你搶孩子。”
季予惜挑挑眉:“那你攔住我,又是想干什么?你想讓我放下仇恨,放過你無辜的同族兄弟?”
左曜宸沒說話。
季予惜就只當他默認了。
她忽然一笑,“我想起來了,你在左家的輩分,應該是比左牧深大一輩的,他應該是算是你的侄子吧,叔叔疼侄子,真是感人至深啊。”
左曜宸的眉宇一擰,聲音中透著幾絲不耐煩。
“你就一定要渾身長滿刺嗎?”
季予惜:“我曾經刺沒這么多,被你們左家害死了一個孩子之后,刺自然就長出來了。”
她心中緊捏著。
心根本就不敢放回胸腔里。
左曜宸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意味著左家也將知道小羊羊的存在。
這么多年來,她一直不斷地強大自己,就是為了不讓任何人能拿捏她的軟肋。
現在,就算是左家來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你應該向前看。”左曜宸說。
季予惜:“對不起,你們左家害死了我的一個孩子,我沒辦法毫無負擔地向前看。”
說罷,季予惜上了車。
狠狠地關了車門。
兩個人,一個人在車里,一個在車前。
目光被跑車的擋風玻璃隔絕開了。
季予惜做了美甲的手落在了方向盤上。
“讓開。”
左曜宸不讓。
目光也逐漸地變得危險。
“季予惜,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的人生,還很長,你還有小羊羊。”
像是在規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