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季予惜的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種想法和結果。
但最后都在一聲清脆的安全帶卡扣解開的聲音中中止。
左曜宸將她的安全帶解開之后,才道:“你放心,我還沒這么禽獸。”
季予惜竟然還從這話里聽說了嘲諷和揶揄的意味。
這算什么?
諷刺她自作多情?
“誰知道呢!你們左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季予惜嘴上不服輸。
沒想到,下一刻,她便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騰空。
左曜宸竟然將她從副駕駛室里直接抱了出來。
“你干什么!”
季予惜嚇了一大跳,望著自己那空懸的身軀,嚇得下意識摟住了左曜宸的肩膀。
左曜宸:“讓你下來走走。”
季予惜踢蹬著兩條腿。
“我自己會走,放我下來!”
但左曜宸并不想放開她,抱著她往樹林小路走去。
這是一條從上山的主馬路里延伸出來的支路,徑直通向了一個小小的瀑布。
瀑布沖擊之下,下流出現了一個寧靜的水潭和一塊厚實干凈的草皮。
白天里會有人來露營,眼下是夜晚,水潭附近的草坪安靜得出奇,只有那細線一般的瀑布掛在不遠處的石壁上。
潺潺流水聲忽遠忽近。
左曜宸的皮鞋踩在了石子路上,又抱著季予惜一路到了草坪上。
“放我下來!”
季予惜再度大喊。
“好。”
左曜宸將她放在了一條長椅上坐下。
脫離他的季予惜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可是下一刻,自己穿的細高跟皮鞋就一腳陷進了草地里,又被迫扶著扶手坐了回去。
“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神里像是淬了火似的。
左曜宸在她身邊坐下了,沉冷的雙目看著她。
“這個地方適合談事情。”
季予惜將鞋跟從草地里拔了出來。
好吧,周圍都是石子路和泥濘的草地,只有長椅這一塊她還能勉強站起來。
他可真是選了個好地方。
季予惜的腳可憐巴巴地放在了地上。
“好,你說,你到底想和我談什么。”
她耐住了性子。
左曜宸也不說廢話了。
他正色道:“我不管你是季予惜,還是徐合歡,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可以更近一步了。”
季予惜望著眼前的男人,月光和昏黃的燈光之下,他的雙目隱約竟然顯出了幾許清澈透明的意味。
只是和他看了一眼,季予惜便感覺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給看了個一清二楚。
“更進一步?”
季予惜都笑了。
“你也說過,你只是我兒子同學的爸爸而已,我們頂多算是鄰居,是陌生人,你還想怎么進步?當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左曜宸,我不想和你廢話,我要走了。”
季予惜拎著自己的高跟鞋,哪怕是光腳也要走回去。
左曜宸卻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按在了長椅上。
“我想你是懂我意思的。”
他眼中光華流轉。
“和我結婚。”
四個字,仿佛四塊巨石,投入了一片寧湖之中。
半晌才濺起了沉悶的水花。
季予惜皮笑肉不笑,做了個掏耳朵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