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牧深當場就破防了。
眼眶里熱淚滾動。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和自己的雙腿再狠狠地撕開了一遍一樣。
可眼前的小人似乎不知道自己在雷區蹦迪。
還指著他的腿,笑哈哈。
“牧深哥哥好厲害啊,把自己變得只剩下半個了!”
他拍著小手,一副很崇拜的樣子。
輪椅上的左牧深青筋暴起,聲音嘶啞而恐怖。
“昀兒!我是你堂哥,你就這么跟我說話的嗎!”
面前的小人嚇到了。
那小小的臉蛋上驚恐和委屈交織。
然后眼淚大顆大顆地開始掉了。
“對不起,牧深哥哥,窩以后都不和你說話了。”
左牧深望著眼前的小人,內心窩火。
可是卻又無處抒發。
只能在五臟六腑地抵著自己的肺灼燒。
此時,左曜宸忽然大步而出,一把攬住了委屈的‘左霆昀’。
“他是關心你才這樣問的,你不領情就算了,怎么能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左牧深更是渾身有口卻說不出道理來。
思及自己來這里的原因,左牧深只能低下了頭。
“對不起,昀兒,我失態了。”
左曜宸坐下了。
左牧深發現了今天的左曜宸似乎和之前有所不一樣了。
在公司里和公開場合,他永遠是一身私人訂制商務西裝。
偶爾在他家里,他也是打扮正式。
但今天,他一身毛茸茸的家居服。
和左霆昀穿的還是親子裝。
左霆昀雖然是他的私生子,但是卻得到了他無與倫比的寵愛。
“說吧,來找我干什么?”
一直到左曜宸詢問自己,左牧深才回神。
“小叔,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徐合歡就是季予惜?”
他盯著左曜宸。
可惜,他根本就看不透他。
他只是比他大了幾歲,他們是同齡人。
可左牧深感覺自己和左曜宸從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恩。”
左曜宸回了。
左牧深要是不是只剩下半只,一定立馬激動得站起來。
可現在,他只能徒勞地緊緊掐著自己的輪椅把手。
“你一早就知道,為什么不說?”
左曜宸反問他:“如果我說了,你是否就不會得罪徐合歡?”
“是否我說了,季予惜就能不恨你?”
“是否你早點知道季予惜就是徐合歡,她就會愿意給你治腿?”
左牧深被問得啞口無言。
喉結上下艱難地滾動了一番之后,他才凄涼地道:“她回京都就是為了報復我,小叔你已經事先知道,你應該提醒我的。”
可惜,左曜宸對他的心思了若指掌。
“是你和季曼珠,用一份邀請函把她請回來的。”
這一句話直接在左牧深的腦子里炸開了。
可左牧深不肯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