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四周寂靜。
季予惜聽見自己作鼓的心跳聲。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左耀宸。
眼神之中,帶著迷茫。
而后者避開了她的視線。
“隨你。”聲音冷淡,毫無起伏。
隨我?
季予惜半側身,看著左曜宸那無所謂的模樣,心口猛地一沉。
“你就不怕我不選你?”
左耀宸垂眸,眼中劃過似有若無的笑。
似乎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旋即淡漠掃眼白超越,帶著不可辯駁的口吻:“她奈何不了我。”
末了,又頓了頓。
“選你母親的遺物吧。”
左耀宸不止一次見過季予惜為了母親的遺物隱忍抉擇。
母親的遺物,對她很重要。
季予惜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
季家拿遺物威脅她,白超越也是。
一件又一件……
而白超越似乎是慌了,語氣越發尖銳了。
“你別以為你身份尊貴,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左曜宸。”
最后三個字咬牙切齒,似乎,他奪走了她什么重要的東西似的。
而左曜宸繼續直視著白超越,眼底沒有半點波瀾,一切,成竹在胸。
“如果你的母親知道,她的遺物成了別人威脅你的籌碼,你覺得她會怎么想?”
這一句話,讓白超越和季予惜都是為之一怔。
季予惜握著左耀宸的手后退一步,下定決心。
“白姨說笑了,人命和一個被賦予意義的物件,我還是分得清輕重,我當然,選左先生。”
白超越察勃然大怒,猛地一拍茶桌。
“好你個季予惜,為了一個男人,你居然連你母親都不要了?”
“你知道你母親,當年為了找你,付出了多少嗎!她是因為找你而積勞成疾去世的,而你——”
季予惜反諷:“拿我母親遺物做文章的你才是真正的惡人,我被迫從中做選擇,做出什么選擇,都是無奈之舉,我想我的母親是能理解我的。”
白超越被懟的啞口無言。
“你——”
伸出手顫抖的指著季予惜,沒想到對方居然無情到這種地步。
怒從中來,她直接招手。
“來人,把玉佩拿出。”
不消片刻,一枚通體滑潤的玉佩,被裹在寸寸價值連城的絲綢之中出現了。
看起來,它這些年被保養得很好。
白超越再次質問。
“我問你真的決定好了?這可是你母親留下的。”
氣氛拔到高潮。
可季予惜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目光只是在那玉佩上微微一停留,就收了回來。
“我還是選擇左耀宸。”
她心平氣和的態度,和白超越那瀕臨爆發的樣子,成了兩個極端。
白超越徹底暴怒了,將玉佩捏在了手里,再度質問。
“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執意選左曜宸,那我就摔了這玉佩!”
“季予惜,這玉佩若是摔壞了,可都是你的罪過!你對得起你的母親嗎!”
季予惜看了看左曜宸,身上似乎充滿了力量。
她正面直視著白超越,這個遠近聞名的母暴君。
“白姨,我無意與您在這件事情上爭個輸贏對錯,但說破了天,玉佩也是你摔壞了,對不起母親的人,是你!”
事情陷入僵局。
被激怒的白超越臉色陰沉猙獰,但季予惜也是寸步不讓。
左曜宸也適時開口了。
“白夫人,玩笑開得差不多了,該收手了,季女士在天上看到,也該著急了。”
白超越身形一晃。
那犀利的眼神里,忽然染上了一絲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