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都殺了,事情無法挽回,接下來就是如何把自己摘出去。
這一刻,我都佩服自己竟然如此冷血,事到臨頭居然這么冷靜。
我們保持著這個姿勢,我刺出一杖,安冬站在原地,杖頭刺進他的胸膛。
安冬沒死,抬起頭看我,呲著牙笑:“好小子,這一下咱倆以前的交情翻篇了。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
話音一落,他慢慢往后退,我保持不動,他退出登山杖的平刺距離。
胸口露出一個大洞,在快速愈合,瞬間合攏。
安冬笑:“我的身體被改造過了,永遠不會死,我將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我將帶著水魃,傳播到全世界,附著每個人的身上。我要全世界每個人都跪在我的腳前。”
他沒死就好,我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沉重起來。
此時此刻我身在囹圄,面對勁敵,幾乎沒有可勝之機。
我強迫自己冷靜。
我始終堅信一件事,世界上任何系統,包括看似固若金湯,銅墻鐵壁的,肯定會有bug,有后門,有弱點。
我相信在這個地方,肯定存在一種以我的能力,可以以弱勝強,翻盤的機會。
只是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么。
安冬打了個響指,周圍光變了,原來是深綠色光,現在變成了淺綠色。
我抬頭去看,洞窟頂上無數深綠色的青蘿,開始發生了變化。
它們都豎立起來,像是一根根頭發。
我在下面仰頭來看,如同俯視一片風吹過的綠色麥浪。
下一秒鐘,它們同時收縮再伸長,空中飄出了無數綠色的粉塵,如繁星在宇宙中飄浮。
慢慢朝著我過來了。
安冬笑得很開心:“這就是孢子,能夠致幻,你會在無窮無盡的愉悅中進入永生。這種待遇,我一般不給。老農,你是第一個讓我佩服的人,該享用此榮譽。”
無數深綠色的粉塵,也就是什么狗屁孢子,沉下來,撲在我的臉上。
我屏住呼吸,還是沒用,眼前全是深綠色,鼻子里也是。
我開始失去對周圍的感知,隱約知道自己癱軟在地上,就在這時,我聽到了鳥叫聲,還有陽光照在臉上。
我似乎進入到了一片大森林中。
這種感覺特別美好,蟬鳴陣陣,陽光普照,居然一點都不熱,涼風習習而吹。
我在陽光下哼著歌。
“小呀么小兒郎,背著書包上學堂……”
正高興地唱著,忽然耳邊多出一個聲音:“小農,小農,醒醒,醒醒!”
“誰啊,這么討厭?”我不高興。
這一不高興,愉悅之感迅速退去,轉而涌上心頭的,是無邊無沿的恐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