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步流星走向解南華的閉關之所。
沿途很明顯,這一周充沛的能量全部消散。植物還是原先的植物,動物也是動物,失去了鮮活勁兒。
正走著,就聽到唧唧唧的聲音,側目看去,樹上竄下來一只小松鼠,正是這些天陪伴著我的那只。
我蹲下來,攤開手,它竄到我的手掌上,雙手合十看著我。
它的眼中,明顯沒有了前幾日的靈光。
我的心黯淡了。大機緣來,大機緣去,所有的生物都在造化中隨波逐流。
正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我摸摸它的小腦袋,小松鼠明顯已經失去了靈性,可它還有一絲本能在,對我很親。
我慢慢把手攤開,示意它可以走了,小松鼠只是這么看著我,并沒有跑,眼睛滴溜溜地轉。
猶如深海魚仰望藍天。
一瞬間我幾乎掉淚,此刻心下通透,知道它為什么會出現這種表情。
它認識我,和我親近,卻忘了前幾天所有的經歷和機緣。
靈氣消散,仙緣結束,它又變成了普通的小動物。
它憑著本能要和我親近,但忘了為什么會這樣。
真是天機以萬物為芻狗。
我嘆口氣:“這里是你的家。以后有時間我會來看你。”
小松鼠從手心跳下來,一竄一竄遠去,時不時回頭看我。
我抹抹眼角,繼續往解南華的方向走去。
按說這么一件事不至于掉淚,我又不是小女孩,哪能這么多愁善感。
自從經歷這一周之后,我感覺自己的心思似乎更細膩,更富有同理心了。
能從雜亂的外象中,感受到一絲悲憫。
終于來到大石頭這里,看到了解南華。
他還是老樣子,身材瘦削,表情平靜,戴著金絲眼鏡,坐在大樹下,看著地上的小花小草。
“南華叔。”我說。
解南華看到我點點頭:“來了。”
我們沒有多余的話,我坐在他旁邊。我靠著大樹,嘴里叼著草根,看著藍天。
“天真藍。”我說。
解南華從兜里摸出一張手帕扔過來:“別做詩了。看看,這是我在仙人遺跡里找到的。”
我嘿嘿嘿笑笑,拿著手帕看,上面用金線縫著一首詩。
“江南春意早,杏花吐芬芳。十里桃花路,一枝招仙鄉。”
手帕下面是一幅精美的山水畫,畫中有條蜿蜒山路,兩旁是盛開的桃花。
“這是什么意思?”我問。
解南華道:“其實我是提前一天出關的,但是沒有出來。最后一天我拿來鞏固道行,剩下的時間就是破譯這張手帕。”
我靜靜聽著。